宁云霏准备得还真是周全,估计是知道老板的病,手机和笔记本也准备了许多备用的。她甚至在最上层找到了一箱小玩具。
她蹲下身,按照白挽说的药物名称一个个找过去,目光一瞥,看见上头密密麻麻的副作用警告,眼眶都酸了几瞬。
她飞快回房,倒了杯温水,问白挽要吃多少药。
白挽一瓶瓶倒出来,分量是说明书上写的两三倍。
晏南雀哑然,看着她咽下一把药片,心口又开始冒酸气,涩涩的想哭。
白挽闭了闭眼,把空掉的水杯放回桌边,目光仍盯着她。
晏南雀俯身来亲她,在她舌尖尝到熟悉的苦味。
她是最讨厌吃药的,尝到一点药丸的苦味都会吐掉,却喜欢尝白挽嘴里的苦味。
白挽脖子微后仰,顺从地让她亲。
晏南雀伸手,连被子带人抱到沙发上,共同围坐在暖炉边,身侧不远处就是落地窗,外头又开始飘雪,黑夜掩盖了一切,整个世界都变得静谧无声。
她在被子里抱住白挽,从身后包裹住她肩背,头抵着她的肩,不留一点缝隙。
白挽吃了药,情绪淡淡的,把玩着她的手。
她跟晏南雀坦白了程家的事。
程家是龙潭虎穴,里头的人都是一群疯子,程沐霖被精心培养了二十多年,有手段有能力,也有支持者和自己的势力。像程家这样的家族,不拘于所谓的血缘亲情,更多是能者居高。
唯一正常的似乎只有程夫人,她心软,两个女儿谁也舍不得,总想让程沐霖和白挽好好相处,又因为对白挽的愧疚,会更多倾向她一点。
程沐霖于是发了疯地针对白挽。
晏南雀心一紧,她是知道程沐霖的疯的,白挽刚进程家有多难过,她几乎不敢想。
白挽还说,程沐霖虽然疯,但在她手上讨不了好,程怜那个疯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帮她。
“我起先以为,她帮我,是看在季子意的面子上,但我和季子意唯一的交情是你,她又知道我们已经离婚。程怜性格古怪,我也不懂她在想什么。”
晏南雀贴着她侧脸,想了下要怎么坦白这件事:“你的猜测是对的。”
她言简意赅:“程怜有求于我。”
白挽攥紧她的手,“我知道,你的手机在我那。”
晏南雀微怔,对哦,白挽拿走了她的手机,肯定会看,那她的秘密不是早就曝光了吗?
白挽手松开一点,两手合握她一只手。
她闭了闭眼,没提及自己发现真相时哭了又笑,恨了许久。
恨晏南雀明明在意她,却选择推开她。
“我是昏迷状态上的飞机,初到程家时,我恨你,发了疯地想回来找你,但是程崇那个老东西说,我回来一定会后悔的。”
“他拿住了我的软肋,告诉我搞垮晏氏对他来说虽然麻烦,但不是做不到。我如果不想让你恨我,尽管回国。他威胁我留在程家,和程沐霖斗,他不想让自己的家产留给一个没有血缘的野种。”
晏南雀指尖微颤。
所以白挽留下了,进入程家,学着怎么做接班人。
……到底还是为了她。
“我离开别墅的时候收拾了些贴身的东西,程怜让人给我送过来了,里头有你那条腰链。”
那是白挽当时拥有的唯一一件属于晏南雀的东西。
晏南雀没多回忆便想起了那条遗失的腰链,她说呢,原来被白挽拿走了……原来这么早之前,白挽就喜欢她了。
“程沐霖不知道我们的过去,她以为我是恨你的,后来她发现了那条腰链,稍一查就知道了。她也发现了你对我来说不同寻常,所以试探性地制造了一场车祸,确认了你是我的软肋之后,她毫不犹豫地对你下手。”
白挽的声音发闷,“我保护不好你,我太不谨慎了,明明在那样的地方,还这么大胆,留着你贴身的首饰,以至于你被推到风口浪尖。”
“不是你的错。”
眼看白挽的情绪又要绕进死胡同,晏南雀忙拥紧她,亲亲啄吻她的侧颊,重复道:“和你没关系,白挽。”
白挽焦虑得咬紧了下唇,“是我的错……”
“白挽、白挽……”晏南雀贴着她耳侧唤了两声,“你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