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问唐东鸣道:“从你把它从山洞带出来,到后来送去保险柜,这期间你都从来没研究过它么?你不是说,它里面还有颜料,你也没试着写写画画?”
她这么问,其实也只是碰碰运气,并没抱多大希望。
不料唐东鸣听到这话,略一回忆后,却是“嘶”了一声:“我倒还真试过一次。”
唐宁目光微亮。
唐东鸣道:“在没捡到你之前,那支毛笔一直放在我办公室抽屉里。有一天,我在写工作笔记,在笔记本上画了个草图。画到一半的时候,笔没水了,我就拉开抽屉找墨水,正好看见那支毛笔,一时兴起、就拿出来试了一下。我记得,我当时用它涂了好大一片颜色,但……后来全都不见了。”
“不见了?”唐宁没明白。
唐东鸣点点头:“我记得,当时我们是准备建几个雨棚,所以我才画了那个草图。我用那支毛笔,把草图的整个棚顶都涂满了,结果刚涂完,就接到电话,说崇和县那边翻车了。我一听,也没顾上收拾,赶紧就跟老张赶去了那边。等后来再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那页草图上居然什么颜色都没了。”
唐宁忽然捕捉到了什么,面色微微一变。
而唐东鸣尚未觉察,仍不甚在意地猜测道:“我估计那是什么挥发性颜料吧?就跟小孩儿玩儿的那种消失笔差不多?”
他这边没当回事,可唐宁却在因为自己捕捉到的那丝蹊跷而犹疑不定,向他确认道:“你说的那次翻车,就是……”
“对,就是那次,”唐东鸣道,“那次回来不是就捡到你了嘛,那几天也顾不上工作了,天天忙着到处打听,更别提还去写什么工作记录了,一直到后来……”
他仍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可唐宁心中却已是暗潮翻涌。
她不敢相信自己冒出的猜测,可还是忍不住继续确认道:“等一下,你去崇和县之前,那本笔记本合上了吗?”
唐东鸣被打断得莫名其妙:“……没有吧,当时匆匆忙忙就走了,哪还顾得上这个?”
唐宁继续道:“所以你回来发现我的时候,我就躺在你画草图的那一页上?”
唐东鸣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但还是点点头:“……昂。”
细节一个个验证,唐宁心中不禁愈发混乱。
因为唐东鸣的答案让她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看似互不相干的几个片段,实际上竟然像是紧密相连的——
唐东鸣用那支毛笔,在笔记本上涂抹了一片色块,随后接到翻车的消息、离开伐木场,再回来的时候,就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准确的说是在那本笔记本上捡到了她,而笔记本的那一页,原本涂抹的色块却不翼而飞……
她脑中一面捋着这条线,一面不可遏制地闪过昨晚黎墨生的那些话,什么创世之笔,什么极净之水,什么从一个胚胎开始生长……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产生这种荒谬的、匪夷所思的、毫无依据的联想。
可心底的另一个声音偏又告诉她,她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该去求证,而不是否认。
如果要求证,最直接的方式当然就是去问黎墨生。
毕竟如果不是他昨晚的话,自己根本不会来找唐东鸣追问往事,而他既然能将自己指引向这里,就必然知道诸多内情。
想着,唐宁直接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唐东鸣吓了一跳:“干嘛?”
唐宁道:“我想起点事,要去找个人。”——
作者有话说:朋友们,明天(25号)上夹,会在晚上23:00更新,后天开始每晚18:00更新,直到完结。
感谢大家的陪伴,祝大家阅读愉快,爱大家[撒花]
第17章妙笔“咱挖的又不是妙笔娘子的墓?”……
另一边,文物局大楼。
考古队会议室内。
会议长桌旁,陈松怀坐在首位,其余十来名考古队成员则分坐两侧。
“所以这事到底准备怎么解释?”左侧的一名队员开口道。
今天在场的都是参与云崖山黎国古墓挖掘的正式队员,也就是亲眼见过《梨花古院图》刚出土时模样的人。
如今古画发生变化,又经过了警方调查和开柜验画,他们也需要统一口径,对外给一个确切答案了。
“还能怎么解释?颜料挥发了呗,”右侧一名队员开口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前几年出土那个青代的羊皮纸,上面的字不是也挥发了么?”
旁边一位队员立刻皱眉:“那能一样么?那羊皮纸是传密令用的,墨水本来就特殊,是出土的时候没及时处理才挥发的好吧?”
“那这次不也差不多?”前者反驳道,“说不定那一人一犬也是用特殊颜料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