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如利箭般扑过去想要撕咬,却被士兵以刀背挥到一旁、痛呼滚地,落到到了唐宁和黎墨生脚边,龇牙怒瞪着这群不速之客。
一阵兵荒马乱的尖叫拉扯后,所有宾客的颈侧都被架上了一柄寒光刀刃。
吓哭的孩子抱着母亲的腿瑟瑟发抖,老人家们仰着脖子不敢作声。
士兵们挟持着宾客退向两侧,中间空出一条路来,一名将军模样的人昂首大步跨入,身后跟着三名士兵,径直朝着唐宁二人走去。
黎墨生侧身将唐宁护在身后,冷眼盯着步步接近的几人,蹙紧的眉间满是不可思议:“越国人?”
方才见士兵闯入,他下意识以为是黎国皇帝派来的,可待看清他们的兵甲制式,还有这将军肩后披散的长生辫,才意识到这些竟是越国士兵。
浮江地处边陲,与其一江相隔的便是越国。
但即便如此,越兵敢这般堂而皇之地越境闯入,也嚣张得令人匪夷所思。
那将军行至两人身前站定,手扶腰侧刀柄,看了眼两人身上喜服,似笑非笑:“没错,我乃越国狩边将军屈烈,受国君令,特来替他敬二位新人一杯。”
说罢,他身后的三名士兵当即上前。
其中一名端着托盘,上置两只空杯,另外两名士兵各自拿出一只酒囊、拔出塞子,往两只杯子里倒去。
酒杯斟满,屈烈摊手一指,看向唐宁二人:“请吧?”
这举动实在是太古怪了。
带着一帮人破门而入拔刀相向,目的竟然是让他们喝两杯酒。
唐宁和黎墨生的目光齐齐落在酒杯之上,怀疑这酒里必有猫腻。
“怎么,”屈烈注意到二人视线,戏谑道,“这点面子也不给?”
说着,他往旁边近处递了个眼神。
挟持着青娘的士兵立刻将刀压紧了几分,青娘倒吸一口凉气,颈侧当即渗出一缕血丝。
“别动她,”唐宁立时道,“我喝。”
“不要!”青娘急呼一声,“那酒肯定有问题!”
她这么一喊,刀刃又深一分,颈侧血珠都顺着脖颈滑了下去。
“你别说话了!”唐宁连忙制止,“我心里有数。”
说着,她直接伸手端起了酒杯。
与此同时,黎墨生也伸手端起了另一杯。
抬眼间,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含义——无妨,他们毕竟是灵体,哪怕这酒里有剧毒,能毒死的也不过是肉身,算不得什么致命的威胁。
既如此,两人也不再犹豫,齐齐将杯子递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放下空杯,两人重新看向屈烈。
而屈烈则满意地弯唇一笑:“唔,早这样不就好了?”
说完,他也没有任何下一步举动,就那么静静笑看着二人,像是在等着什么。
见他这般反应,唐宁终于笃定那酒里绝对有问题,正兀自感受着体内变化,就听旁边黎墨生忽然闷哼了一声,脱力般单膝跪地。
“墨生!”
唐宁一惊,就要去搀扶,却被身后两名士兵死死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黎墨生紧紧皱眉,单手撑地急促喘息,而后不消片刻,便撑不住般昏倒了过去。
“你给他喝了什么?!”唐宁看向屈烈。
屈烈一甩下巴,两名士兵架起昏厥的黎墨生便往外带去。
黑金立刻警惕跟上,唐宁也迈步要追,屈烈却横臂拦在她身前:“不必担心,他不过是睡着了,娘子只要乖乖配合,他就不会有事。”
唐宁抬头瞪视着他,时至此刻她哪里还会不明白,这群人从始至终都是冲着她来的,而其余所有人都是胁迫她的筹码。
“你想让我做什么?”唐宁直奔主题。
“很简单,”屈烈道,“我们国君久闻妙笔娘子大名,今日派我来,就是向娘子求画。”
此情此景之下,那个“求”字实在讽刺,但唐宁却已懒得理会这些:“他想画什么?”
屈烈弯唇一笑:“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