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把人性的薄凉上演到极致。
警员走过去,抽出几张纸巾给他,少年头十分倔强地歪到一边。
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警员手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
他抬腿走出门。
门口挨着护士站,正好停着几个护士在八卦,警员随口问他们:“这小孩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啊?”
“哦,用上镇痛剂,现在应该不吐了吧。”
“镇痛剂?”
“是呀。”护士说:“他是脑癌晚期已经扩散全身了,用镇痛剂能舒服点。”
警员一时哑然。
其他护士正在七嘴八舌地继续讨论:“现在他父母的事已经冲上热搜了,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
“这孩可真可怜。”
“我看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你嘴下留德,大人犯错关孩子什么事?”
“你不知道,这小孩也不简单,你没看新发的那个帖子吗?没看?没看你快去看,总之我这么跟你说,他得这病估计是因果报应”
“别说了。”警员有些听不下去,轻声呵斥:“你们没事去干活,不要传播谣言。”
护士们不敢惹警员,讨论完缩缩脖子走了。
警员微微叹气,回过头发现自己走的时候门没关,门口正对着护士站,他看了一眼许君言,许君言躺在床上,神色十分平静地开口:“你都听见了?听不懂去微博上搜,里面比他们说的全。”
警员挠挠头,“你先安心养病吧。”
少年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去我家帮我把我的假发拿过来。”许君言说。
“你要假发做什么?那里的东西都不能”被封条贴的不动产都不能动。
“只是普通的假发。”许君言摸摸自己有些稀疏的头顶,“不值钱的,我家财产那么多,欠他们的钱应该能还上吧,我想要一顶假发。”
警员视线落在他的头顶,有些于心不忍,“好吧,我尽量争取一下。”
等警员回来时,病床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输液针滴答滴答地流着,淌了一地。
许君言仿佛第一次看这个世界,觉得外面的世界很刺眼。
他孤独的快要死掉。
他坐在大桥上呆坐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桥上的风把他吹的阵阵发抖。
妈的,好冷。
跳下去一定很痛苦。
他还会游泳也不一定很快就结束。
别的放法也试过,吊在树上摔下来被人发现,罚了200块钱赔人家的果树,在高速公路上站着,车辆在他面前左右横跳,被骂煞笔。
买了把刀,打开包装发现是切法棍的锯齿刀,他怕痛,于是扔了。
于是他来到大桥上坐着,一辆机车行驶过他身边,许君言眼神微动,猛冲过去,那机车一个横向转弯,撞到护栏上与他擦身而过。
许君言毫发无损地躺在地上。
操,想死都死不掉。
车上的黄毛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大骂:“操你妈的,找死啊。”
然后狠狠踢了他一脚,许君言任由他打了几下,被打痛了,大叫一声,跟他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