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可能会自己愈合。
跟一个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他是医生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懂。
“妈的!你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为什么!!”许君言推开他,冲到旁边狠狠朝树干砸了一拳,碗口粗的树干应声断裂。
倒在一旁。
血液滴滴答答顺着拳头流下来,流淌在地上。
许君言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树上的鸟雀嘎嘎叫了两声,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站在地上,相对无言-
晚上他们在地上露营,蓝宁的情况很不妙,吃了点东西,许君言搂着他歇息。
“冷不冷。”
“还好。”蓝宁微微皱眉,强烈的刺痛连带呼吸也变得困难。
不一会儿,一双脚摸过来勾住了他的脚给他取暖。
蓝宁忽然愣住,他笑了两声,笑的胸腔刺痛,“我大概活不下去了。”
许君言抿紧唇线,整个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会活下去的,有我在呢,死不了,刚刚不是吃了那个云南白药么,那个治内伤,慢慢就会……”
“我是医生,我了解自己的情况。”蓝宁给自己下了判决,呼吸也变得微弱,“这种伤自己好不了,我很快就会死。”
蓝宁说完帐篷里安静了一会儿,许君言恍若未闻似的继续说:“不要紧的,你在这修养几天,等我给你做个木筏,我拉着你出去。”
蓝宁很想说,这很不现实,但是他放弃了。
他很疼,疼痛让他呼吸困难,眼下只想着一件事。
“如果我死了,你会陪着我一起吗?我不想一个人。”
“嗯。”昏暗中传来许君言清晰的声音,几乎没有犹豫,“我会。”
蓝宁忽然不说话了。
疼痛。
呼吸困难,压迫到了肺,每一下呼吸都透着痛。
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闷痛不已。
这一晚蓝宁没有睡意,等到后半夜,身边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旁边的热源慢慢消失,爬出帐篷,过了一阵,帐篷外的火光亮了一些。
篷布上印出一个模糊的半身人影。
守在门口。
蓝宁闭上眼,不一会儿困意上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蓝宁被一阵响动震醒,睁开眼,帐篷外的光透进来,他眯起眼睛,摸索到旁边的医药箱,手在箱子里翻找一阵,把那瓶云南白药扔到一边,伸向旁边的格子。
脚步声忽然靠近,蓝宁收回手,身边的篷布被人拢上去,漏出支撑篷布的树枝。
许君言蹲下来,端着一根竹筒,竹筒里盛着一点捣碎的山药和几只死掉的蚂蚱。
蓝宁受伤了,他不能离蓝宁太远,近处打不到野鸡,只能抓几只蚂蚱。
看到蓝宁有些呆愣的神情,许君言抓了把头发,劝说道:“蚂蚱也挺好吃的,尝尝?”
“你喂我吧。”蓝宁说。
“行。”许君言拿着木勺子,挖起一点山药泥混合着蚂蚱送到他嘴边。
“好难吃。”蓝宁说。
“忍忍吧,以后……”
“以后连蚂蚱都没了么?”蓝宁打断他,攥紧了手里的东西,轻声说:“因为我只能躺在地上,所以你必须寸步不离的照顾我,直到我们都饿死在这。”
赤裸裸的现实被捅穿,被展现,虽然经历了一天,但是蓝宁已经预到料了以后的每一天都只会跟今天一样,或者比今天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