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听见有人走到前头拿起麦克风,清了清嗓子,开始发言。
“各位先生、女士,欢迎你们拨冗,赏光出席任氏举办的慈善晚宴,这是任氏的荣幸。为此,任氏为各位准备了小小的神秘礼物,在各位的座椅底下,各位不妨在临走时,玩玩寻宝游戏。现在,晚宴暨慈善拍卖会开始。今晚的所有收入,都将捐赠给珍爱基金会,希望各位先生女士慷慨解囊。”
忘月听到这里,倏然抬起头,望向拿着纸条,正大光明照本宣科的男人。
男人与忘月仿佛心有灵犀,也将幽魅深邃的目光,遥遥投射过来。
任海嘲!
忘月有些啼笑皆非地想,她与他相遇的次数,已经频繁的,有些耐人寻味了。
海嘲临上台发表简短致辞前,老管家全叔把一张纸片塞给海嘲。
海嘲象看怪物一样看了一眼手里的纸片。
“这是七少的意思。他怕你不耐烦,只说欢迎光临,晚宴开始八个字,就算交差,所以要你至少要把纸条上的话念完。”说完,全叔还不忘向海嘲眨了眨眼。
海嘲遥瞪了一眼坐在二楼凭栏而望的任七,虽不甘心,可是考虑到他身子仍羸弱,难以胜任这样的场合,只能硬着头皮上场。
任海吟,你欠我一次。海嘲挑眉。他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
我知道,早晚我会还你。任七也微笑着挑眉。
海嘲打个冷战,这小子,越发让人觉得奸猾了,怕怕。
走到前头开阔地带,在主席台前站定,海嘲展开纸片,一字一字,从头念到尾。
当读到“今晚的所有收入,都将捐赠给珍爱基金会,希望各位先生女士慷慨解囊。”这最后一句时,海嘲不是不意外的。
海嘲感觉一道清冷明澈的眼光隔着人群,隔着万千红尘,蓦然落在他身上。
海嘲觉得连颈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海嘲不自觉地,抬眼,掠过无数视线,掠过璀璨灯光,掠过时间与空间,望进一双直似远星寒潭的墨色深眸里去。
海嘲把目光往上一挑,就看见二楼栏杆旁的任七朝他颌首而笑。
四哥,我已经还你人情,旁的,要看你自己的了。
要你多事!海嘲有些恨恨地白了任七一眼,心里却有些欣喜。
小七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
而,要与不要,只在他一念之间。
收起纸片,海嘲潇洒地摊开双手。
“希望今晚大家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说完,走下前方主席台,一边与来宾寒暄,一边缓缓向忘月所在的那桌行去。
“真英俊,不是吗?”
“任家的孩子真是得天独厚,个个都英俊不凡。”
“听说除了老大老二,其他五个都是收养的。”
“那又怎样?只要入了任家的籍,任老爷子都当自己孩子一样对待。你几曾看过他们吃苦受罪,一副寄人篱下模样的?”
“那倒也是。这几个也都挺争气,全都出落成人中龙凤,不比外头那些所谓世家子弟差。”
忘月和与她同来的文小姐一边悠悠地吃着桌上精致美食,一边很认真地听其他人说八卦。
忘月始终,没有考虑男伴的问题,反正邀请函上也没有说明一定要带男伴出席,所以忘月小小的“威胁”了一下陈列室保管员文小姐。
文小姐对于因为自己不小心,致使忘月的画被卖掉一事,至今耿耿于怀,一听忘月请她帮忙,自然一口答应。
“沈小姐,他就是那天买走你的画的人。”文小姐压低声音对忘月说。
忘月点点头。
是,就是他。
“哎呀,四少爷走过来了。”有人小声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