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你没事吧?”电话一头,是海嘲略显焦急的声音,背景有些噪音。
“我没事。”忘月傻呵呵地回了,才猛然醒觉,不对,海嘲怎么会以为她有事?
“我派了一组天王集团的保全在你的住处。”海嘲仿佛与忘月心有灵犀,即刻解答了忘月心中的疑问。
“哦。”忘月忍住喉间的笑意,很简短地表示知道了。
“你别走开。我马上过来。”
海嘲的“马上”过来,真的是马上过来,一分钟后,海嘲已经站忘月公寓的门口。
忘月打开门,并不觉得十分意外。
海嘲是行动派,一贯将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的信条奉行不悖。
见忘月穿得如此居家,海嘲倒是一愣。
海嘲从来没有机会见到忘月的这一面,海嘲看见忘月时,她总是衣着得体婉约中不失爽利的半职业装束,短发统统梳在脑后。
而现在,忘月宽衣阔裤,短发蓬松如蒲公英,一双洁白的脚穿在墨绿色露趾拖鞋里,显得小巧白皙,整个人有种荏弱轻盈和轻松自在的感觉。
半晌,海嘲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
“请问这里是沈忘月小姐的家吗?我没走错门吧?”
忘月失笑。
“这里是沈忘月小姐的家,你没走错门。”边说,边把海嘲让进门来。
忘月要进厨房去给海嘲倒水,却被海嘲伸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
“别忙了,我带你去蹭饭。”
蹭饭?忘月听了,笑出声来。
只有海嘲,会这样明目张胆,把蹭饭这两个字说得光明正大,一派自在。
“好,我去换身衣服。”
不料,海嘲却不放手,反而一使劲,忘月被反作用力带进了海嘲怀里。
海嘲把忘月抱在怀里,下巴压在忘月头顶磨蹭了几下。
“唔——不要了,就这样好了。这样才舒服,象是家里的小猫。”
说完,不仅忘月,连海嘲自己,都哈哈笑了起来。
太太太过肉麻,不适合他们。
还是那个人迹罕至的小巷深处,还是那栋挂着“江湖郎中”班驳匾额的小楼,还是那个瘦瘦高高的安西和温柔似水的夏静。
只有小小幼童天天不在。
“天天上学前班去了。”看出忘月眼里淡淡的找寻,夏静温婉地说。
忘月点点头,是,她自己没有孩子,所以她忘了。孩子是要读书的。
海嘲和安西按例拍肩捶胸一阵之后,勾肩搭背地进书房去议事了。
留下忘月和夏静在静谧温馨的客厅里。
夏静手里执着勾针,上下翻飞,一顶小小Cashmere线帽渐渐成型。
那是浅浅的粉紫色Cashmere线,柔软纤细,一不小心,便会缠绕打结,要有万二分耐心,才能缠成蓬松的一团,慢慢结出一件衣物来。
忘月自愧没有夏静的好手艺。
“这个颜色,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戴。”夏静微笑着,眼里有母性的光芒。
“恭喜你。”忘月立刻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她怀孕了,尚不知胎儿性别。
“你喜欢孩子吗?小北其实很喜欢孩子,可是他心里有很黑暗很黑暗的阴影,让他一直以来,都不向往婚姻和家庭。我原不期望你能和小北处得多么长久,因为小北不是个细腻的男孩子,他的热情,也只为特定的人才会展现。可是,看见你和小北一起走进来时,你们眼睛里的那种平和的喜悦,我突然发现,小北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了。”
夏静用手拉断绒线,把线头巧妙地隐藏在纵横交错的针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