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
“怎么可能?那晚之后,我也明明听到你爹与蓝德宗商量你们俩的婚事。不是说好了,一回到明府你就会迎娶她为妻吗?不是让你娶她的吗?”
景升挑了挑眉,道:“孔子有云,非礼勿听。”
美仁愠道:“都叫你娶她了,你为何不去?”早点娶了她,不就没事了?
面对美仁这种极力让他娶蓝家小姐的蛮横态度,景升眉心深锁,心中郁结。他喉咙微动,沉声道:“你……很想我娶她?”
美仁怔了怔,自问:是啊,她为何那么想让他娶蓝希凌?难道是希望他娶了蓝希凌之后,蓝希凌就不会缠着昕大哥了吗?是这样吗?不,才不是这样……她用力地咬了咬唇,道:“才没有!”
面对美仁言不由衷的反应,景升困惑,正色道:“那你究竟是想让我娶她,还是不想让我娶她?”
美仁撇了撇嘴,语塞:“我……”
景色轻笑:“说要娶的也是你,说没有的也是你,我真的被你弄糊涂了。”
倏地,美仁猛捶了桌子一拳。总之,一想到昕大哥对蓝希凌那么在意,她便气不打一处来,枉费她天天惦记着他。什么有情思、无情丝……都是浮云。
“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对这事这么上心?你这样的言辞,很容易让人误会。”景升凝视着她一张苦脸,浅浅笑道。
蓦地,那笑容僵在他的脸上,他紧张地起身,一把将美仁拉进怀中。
“明景升,你在做什么?”美仁回过神,恼羞地想要推开他,孰知双手被他紧紧抓住,反扣在身后。
这家伙明明还病着,力气却这么大,真是多亏了她那三颗雪莲丹。
她怒瞪着双目,挣扎着吼道:“明景升,你这个浑蛋!放开我!”
景升怒瞪了她一眼,厉声警告她:“别动!让我看看!”
“看什么?”好像她的脸上有什么东西?美仁怔然,于是停止挣扎,跟着好奇起来。
景升以手轻抚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轻拭她额上的一点血迹,血迹之下并无伤口。他凝神望着她额上微微渗出的点点血迹,估摸着一切可能发生的情况。
两人近身不过寸许,男子的阳刚气息混着淡淡的药香,肆意地侵入美仁的鼻翼。她微微抬眸,景升俊朗的面容在眼前放大,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莫名地,她的脸颊开始发烫。
讨厌!为何她这个同父异母的二哥总是与她过不去?她的额上究竟有什么东西?
“二哥,你看好了吗?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吗?你这样似乎很不合礼数。”美仁讥笑道。
“叫景哥哥。”这次景升的语气少了一分戏谑,却多了一分焦虑。他缓缓松开手,将沾有血迹的手指伸到她的眼前,沉声问道,“你今日伤人了?”
“什么?没有。”美仁望着他指腹上的血迹,怔然,“这是谁的血?我的?”
“难道是我的血?”景升反讥,“似乎不是你的血,你额上并没有伤口。你今日忙什么去了?连自己是否伤了人都不记得了?”
“你凭什么认定就是我伤了人,而不是人伤我?”美仁轻嗤。
她不由得想起方才在教武场,她因气恼昕大哥,无缘无故地将那些弟子全部挫败,即便是后来景承及时拦住她,她也可以确信自己绝对没有伤人,脸上更不会有血迹。
以前接任务,杀了人,她也不喜欢自己的身上沾着别人的血迹,除非是很小的时候,悦姨叫她去杀鸡,弄得满头满脸的鸡血与鸡毛,所以她最讨厌杀鸡了。
那……这血是从哪里来的?
景升轻弹了一下美仁的额头,轻笑:“就目前为止,除了‘他’以树叶伤过你之外,我看谁也伤不了你。”
美仁捂着额头,怨道:“你怎么就这么不知怜香惜玉?我真的没有伤人。”
“说吧,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景升问道。
一提到这个,美仁的脸色便是一黯,难道她要将蓝家的事与他说开吗?可他是那种什么事就算烂在肚里也不会明说的人,他对她都不说实话,她干吗要对他吐真言?
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气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与他拌了几句嘴之后,心情便舒畅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难受,看来有个哥哥也不是件很糟糕的事。
她挑了挑眉,扬起笑脸,道:“哪有什么事?只不过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罢了,你都安排下人给我熬粥了,我又岂能不有所表示?”
“嗯,那粥好吃吗?”景升嘴角轻抬,忍着笑意。
“蛮好吃的。膳房师傅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嗯,你喜欢就好!我会吩咐让师傅给你多做些。”景升的眉梢、眼角、嘴角,处处含着笑意。
怎么突然就对她这么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