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喘着气,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以手拭了拭肿痛的双唇,这才察觉,他也咬破了她的唇,眼泪毫无预示地滚落出来。
不由分说,他大力地拉过她,拖着她便往陶然居走去。
回到陶然居,景升将她带回自己的屋中,毫不疼惜地将她丢到**。他打开抽屉取了一瓶金疮药,将药瓶丢给她,示意她帮他上药。
美仁望着那瓶金疮药,抹了眼泪从**跳起,快步出了屋子。
景升先是一怔,蕴含愤怒的双眸里掺杂着难以言喻的挫败,随即便是一掌击向一旁的盆栽,哐当一声,那么一大盆松石盆栽碎裂得满地都是。
扯到了伤口,鲜血直涌而出,他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仍然维持着原有的姿势,愤怒地捏紧拳头,望着门外。
“明景升,你半夜发什么神经?好好的这盆栽惹你了?”美仁端着一盆热水进屋,便瞧见满地狼藉。
景升错愕,他以为她就这么走了。
放下热水,美仁白了他一眼,走近他,将他拉坐在床边,不理会他的一脸痴傻,伸手就猛地撕开他左肩的衣裳,以松软的白布沾了热水细细地帮他清理伤口。
“咝……”景升微抽了一口气。这丫头真是心狠,借机死命地按着他的伤口,以示报复。
“痛吗?很痛吗?下手砸盆栽的时候有这么痛吗?”美仁丢了手中的湿布,拿起之前被丢在**的金疮药,“上辈子积德,那支箭上没有淬毒。”
景升咬着牙,愤愤地看着这个女人为他上着药,用棉纱布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着伤口。
待一切完成之后,美仁抬眸便对上景升那双漂亮的眸子,两人面孔相距寸许,气息相接,景升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让美仁的双颊顿时一热。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转看向他的左肩,这才留意到之前她扯得太用力了,将他那沾了血的衣衫全都扯开了,这会儿露出了大半个结实的胸膛。
这男人在勾引她。这男人就是个“祸水”,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是“祸水”。
她喉咙微动,望着他那微弯又性感的薄唇,突然间有了想吻他的冲动。或许男女之间的情欲是她自幼耳闻目睹太多了,所以她毫不掩饰这种女儿家应该觉得羞耻的想法,道:“别试图勾引我,收起你那一副等待女人宠幸你的模样,不然小心我扯爆你的伤口。”
“有吗?”景升哼着,她还真是一点都不会害臊。
“那就试试,之前的还没完呢。”美仁特讨厌他那种无所谓的样子,她一面狠狠地吻上他,手一面往他刚包扎好的伤口抓去。
景升的速度比她更快,猛地扣住她的手腕,靠近她,以手扣住她的后脑勺,灼热的吻便落下了。这个吻与之前的不一样,不单单是强硬与霸道的惩罚,更多的是温柔的引导,似在挑逗她,暗示她,一步一步地等待着她回应。
美仁偏不想称他的心、如他的意,看似无意地连连往后避让,实则充满了更多的**。
他不给她逃开的余力,她只能被迫地仰面躺在**,任由他将她困在双臂之间。毫无预示,他伸手挑开她头上的发髻,柔软的秀发在刹那间散了开来。他迅速以手解了自己沾了血迹的衣衫,随手抛在地上,接着想要解开她的腰带,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大掌一收,直接扯断那腰带,看似很粗鲁地撕坏了美仁身上的锦衣,实则力道用得刚好不过。
不一会儿,美仁便只着了一件肚兜几近半裸地呈现在他眼前,又是一抹艳色妖娆,寻常家姑娘决计不会穿的肚兜,而她,就是喜欢穿这样的艳色肚兜,曾经她是想穿给自己看,而今却是想着穿来**眼前这个“祸水”一样的男人。
她讪笑着:“你撕我衣服做什么?它们和你有仇?”
“女儿家温婉的扮相更适合你,这套男式衣衫不要也罢。”
她温热的手心贴在他滚烫的胸口,眼下的娇媚神态让他的欲焰燃起,他伸手扶在她腰间,掌心触到她的肌肤滑腻如脂,俯下脸,唇齿在与她交缠间向她的耳畔慢慢延伸……
“从我娘去世之后,我便是在倚笑楼里长大的,那里是我的家,至少两年前我是这么认为的。那十年,是我过得最快乐最难忘的十年……”倚在景升的怀里,美仁望着床幔,幽幽地说着,“可是今夜的一场大火,什么都没了……”
景升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道:“想哭就哭吧,虽然你哭的时候并不好看。”
“是吗?那你还想看我哭?”美仁抬眸看向景升,嗤笑一声,“我病着的时候,在我房里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的真的是你吗?”
“那么多个夜晚声称提着金缕鞋去我房里找我的真的是你吗?”
“忘了?我来帮你回忆。”美仁一拳打向景升的胸口,只见他闷哼一声,苦着一张脸,左肩上的伤口似乎被扯开了。美仁才不理会,损道,“只不过轻敲你一下,伤口就裂了?方才你那么使力,也没见着你这副龇牙咧嘴的样子,那样就不痛了?”
这女人,完全没有一般女儿家应有的矜持,不过他就是喜欢她这种与众不同。
景升微眯着眼,轻皱起眉,忽略她这个问题,正色道:“你是否想过倚笑楼失火绝非单纯的意外?”
“嗯。”这个问题她当然想到了,天一族的人会莫名地出现在杭州,连宁家追魂箭都出现了,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最让她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听见了悦姨的声音,莫非她回到了杭州?
“明天我派人去查查此事。”
“不用了。”若是有人故意纵火,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和族人有关,美仁不想景升插手这件事,她知道族人有多卑鄙,谁也不能保证这麻烦会不会惹上了就很难甩开。
倚笑楼是悦姨一手创立的,后来她却找借口转让给了别人,回了天一谷。不谈娘亲那件事,当年她和大爷爷吵得也很凶,负气地带着她和怡素离开天一谷,只有族内有大事时,她才会带着她们回去。何以派了任务给她,她自己却莫名其妙地回谷里?这个问题她始终想不通,而如今倚笑楼出事,会不会与她当时离开倚笑楼有关呢?
“从明儿起,出门让人跟着。”一想到方才那一箭,景升便心惊胆战,若是他晚到一步,她便没命了。
“不用,那支箭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我。或许是怕我追上去,发现什么,那些人才射的那一箭。”
“是吗?那一箭射得又准又狠,别忘了我还伤着,那一箭绝不是要吓退你才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