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抬头一看,主子神色不佳,文禄哪里敢多说一句,马不停蹄地跑去隔壁院子请谢云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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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禄急着带人过去,传话也没说清楚,谢云真糊里糊涂跟来时,正撞上摆膳的婢女鱼贯而入。
见云真来了,裴述眼皮子都未抬一下,只是扫了眼桌子,便神色淡淡地吩咐身边人叫她们把一些菜品撤掉,说完又转头和文禄低声交谈什么,全程不往外看一眼,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屋外还站着人。
屋内虽然人多,可无一人发出不和谐的声音,这些婢女摆完膳后都十分有序地从里走出来,路过谢云真时,无人敢抬头打量她。
如此反倒叫云真越发拘谨,她正想着要不要出声问一问这位大人叫她来的目的,就听见裴述声音冷清地说道:
“愣着作何,进来。”
谢云真听话地在桌旁坐下,裴述周身的气场太过冷冽,她很是自觉地挑了个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下。
裴述见状看似不在意,眼底却是暗暗酝酿着不悦,他只道:“只吃了个饼子,想必是饿了,陪我一道用膳。”
只不过两个人用膳,一张圆桌却摆了主菜粥点大大小小十几道菜,叫谢云真看得瞠目结舌。
这得是皇帝的吃法吧?
只不过她吃得不多,不是因为胃口小,也不是害怕自己不懂规矩露了怯,而是一大早起来忙活没顾上吃,来城里的路上她饿得不行,早就吃了一个自己做的梅菜饼垫肚子了。
那饼子看着干巴,但味道不错,吃起来很是管饱。
待二人沉默地用完晚膳,谢云真才品出一丝不对劲来:
大人是如何知道她一整日只吃了一个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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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月色天阶凉如水。
沐浴完毕后,裴述来了谢云真暂住的小院。虽说已经是第三次了,她还是难免心中紧张。
尤其是还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像狼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情况下。
大人穿得格外轻薄,丝绸制的衣衫贴在肌肤上,隐隐约约能透过布料窥探到底下结实贲张的肌肉,看得她脸上热气升腾,室内气氛逐渐旖旎,已经容不得她还有闲心去想为何大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了。
她躲在帘子后解衣,手上动作顿了顿,没底气地低声问道:“大人,明日我家中有要事,可否允我回家一趟?”
“不可。”裴述干脆地拒绝,似是不耐云真在床榻上说这些无关又煞风景的话,他大手一挥,帮谢云真脱下她磨磨蹭蹭半天都没褪去的衣衫,修长的手指在她雪白的肩头轻轻一推,美人应声倒下。
他眸色深沉地盯着谢云真的后背,神思不知去了哪里,可嘴上还能提醒她:“昨日与你说过,这段时日哪里也不要去。”
刘文洪那群老狐狸,正盯着他府上呢,能轻易放过谢云真这般兔子一样好拿捏的人物?
“呜。”沁凉的手指在腰窝带来阵阵颤栗,谢云真心底生出几分委屈,塌着腰肢抱着软枕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行,不让她走,她自己偷偷溜出去还不行吗?总归脚长在她身上,她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裴述还能整日盯着她么。
不过……
裴述倾身而来,正要沉下身子时,她似是又想起什么蓦然回过头看他。
她目光湿湿的,怯怯地请求:“那大人。。。。。。能别留下痕迹,这成么?”
仲春初夏之际,衣衫甚是轻薄,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女郎,还有活计要做,她不想哪日有机会回家后被阿娘发现身上这些青红痕迹,那样她便是再多借口也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