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回头望着他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优雅的脖颈,光裸雪白的背,这样浑然天成的媚态,便是再硬气的铁汉也该化成绕指柔为她马首是瞻。
可裴述不是一般人,他早就锻炼了一副铁石心肠,轻易不为他人所动,他挑着眉沉吟一声,直勾勾地看着谢云真,给足希望吊足了她的胃口后,才勾唇慢悠悠道:“不成。”随即沉下身子,惹来一声隐忍的闷哼。
云真自知和裴述这样看着就金贵的人乃云泥之别,可一连被拒绝两次,他还偏生这般恶劣,云真被这一下催出一声可怜的呜咽。不知过了多久,她泪眼朦胧地攀着裴述紧实宽阔的后背,既不敢让自己陷入无边的热潮中,又不愿真的清醒着回味心底的那几分委屈。
都是她自愿的,怪得了谁呢。
*
又是折腾了许久,一番纾解后,裴述盯着云真委屈的模样,心里掠过一丝躁意,他一时没忍住,带着刺冷淡地说道:“怎么又哭了,这么委屈,我强迫你了吗?昨日说的话忘记了?”
谢云真哪敢忘记。
她第一次进府,就见过裴述处理不听话背主的下人时那雷霆的手段,这会儿他语气不大好,吓得她心底抖了抖。
她想挤出一丝笑,可身下不舒服,弄得她也没心情伪装,只别开眼语气几分生硬道:“大人误会了,云真。。。。。。只是有些疼。”
谁料她说完疼,裴述脸色更差了。
他舌尖舔了舔后槽牙,瞧着谢云真脸上的小表情冷笑:行啊,这村妇还挺有脾性。
谢云真头埋在被子里,自是没看见裴述的脸色。她不过也才与人欢好第三次,哪里知道男人心里那点自尊,若是在房事之后对男人说疼,不就等于明摆着打男人脸,说他技巧不行吗?
宦海沉浮多年归来也不过二十有七的裴大人头一遭黑了脸。
他早慧,开蒙极早,自幼做什么学什么都信手拈来,就连这房中事也自认为是无师自通,他哪里想到竟被人隐晦地说他不行。
他不怒反笑,只是那笑意欺霜赛雪,叫人不寒而栗。
他顿时没了话说,叫了水起身穿衣出去。
文禄一直在外候着,见裴述出来,连忙迎过去。
裴述嗓音低沉,不过离开屋子这几步路,须臾间已经听不出他话里有任何额外的情绪,他吩咐道:“明日叫江叔去宁村一趟。”
江叔是裴述个人的疾医,医术高超,也是在国公府服侍多年的老人,这次也一道跟着裴述来了饶城。
文禄花了几息会晤到裴述的意思,也不知道突然怎么了,脑中一抽,嘴上没把门脱口而出:“大人如此关心谢娘子,不若纳她为妾?”
文禄心想以谢云真的身份,怕是难堪主母之位,做妾……做妾也不行,裴家有——
他话刚说完,就立马知道自己闯了祸,没等他想好怎么挽救,裴述眼皮一掀,一个眼刀扔过去:“裴家祖训不可纳妾,族里的老家伙都盯着看呢,你这是要害我?”
文禄拍了下嘴忙道:“大人我错了!是我失言!”
裴氏族里几个有威望的长辈,这些年或从地方或从京中任上退下来,这人一闲了,心思也就活泛起来,有明示的,有暗示的,连着几次烦扰他家大人,明面是为了这纳妾一事,背地里么,就不好说了。
只是文禄知道,若是身为现今裴家家主的大人开了纳妾的先河,那群老头子不仅能顺势以此为借口揪大人的错处,拉自家子弟一把,还能顺势纳几房美妾。
届时他们倒是享齐人之福了,大人的家主之位只怕难以服众。
“我这一生,不会娶妻,更不会纳妾。”裴述眼带寒意地看向文禄,“若是有人想通过你传话——”
“——文禄,我就要考虑重新换个随从了。”
当初因为他那位好父亲的风流韵事,裴家丢尽脸面,暗地里老东西们没少给他下绊子,他既坐了这家主之位,就绝不会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