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禄挠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谢娘子你放心!肯定不是令堂的事,江伯已经把令堂的病情稳住了,这点你只管放心。不过,你那个妹妹好像是和一个田姓女子一同进的城,不知谢娘子可有眉目?”
田姓,谢云真心神一松,暗道还好,只要不是一个人跑来的就行。只是田芝,她怎么突然回宁村了?
她抬眼朝裴述看去,他并未抬头,神情专注一目十行,修长好看的手指翻着书页,沙沙作响。
不等谢云真开口,他低沉磁性的话音落下:“申时出发,否则明晚落钥前进不了县城。”
那意思便是默许谢云真出府,要她把妹妹的事情解决好,赶在下午出发前回来。
“谢大人体恤。”谢云真不敢耽搁,朝裴述告辞后匆忙往出府的方向去。
文禄见她行色匆匆害怕出乱子,连忙追了几步出去,可又想着他若是贸然叫谢娘子妹妹看见,只怕会引起怀疑。
这事儿,还是等谢娘子自己解决吧。
*
城西清安书院附近。
田芝一家半年前从宁村搬进了城,在书院旁支了个摊,卖些早点午食什么的,有时遇到书院小试人特别多,会提前叫云真过去帮忙,刨去来回赶车的费用,一天忙碌下来也能得个几十文的工钱。
谢云真想着饶城这么大,妹妹既是和田芝一起来的,那她不如去田芝家里守株待兔,总比三个人都在满大街乱跑的好。
等到她去了与书院隔了几条巷子的田芝家,屋门紧锁,敲了门不见人应,想来田芝父母还没收摊,谢云真思忖着不如就在门口等等看,人总要回家么不是。
午后的巷子里格外安静,各家各户院墙外伸出几分绿意,日光洋洋洒洒,风儿轻拂,倒是渐渐抚平谢云真心头的焦灼。
站了不知多久,她远远瞧见有二人从巷口走来,定眼一瞧,正是田芝和谢云琢。
谢云真松了半口气,心道云琢还算知道轻重,没把妹妹也带来。
她连忙小跑过去。
“阿姐!!”谢云琢带着浓浓的鼻音扑进谢云真怀里,将她紧紧抱住,九岁的少年力气已经初显,差点把云真扑倒在地。
“今日我替人采买,似乎瞧见了你俩,还以为看花眼,便想着在你家门口等等看,没想到还真是你们,怎么了这是?”
她稳了稳身形,为了不被二人怀疑她为何突然出现在此,便找了个借口一边说一边弯腰替谢云琢抹了把他难得一见的男儿泪。
谢云真这一问,云琢和田芝二人顿时七嘴八舌一通,直接让她懵了眼。
半晌,谢云真才闹懂这一出是因何。
原来前日田芝照常和爷娘在书院旁卖早点,却来了几个平时不常见的客人,本来这也没什么奇怪的,直到那几人闲聊,提到金福点心铺的陈掌柜因为客人吃出问题的事正一手准备报官,一手找人去宁村抓谢云真。
田芝听罢吓了一跳,她是清楚云真和陈掌柜纠葛的,所以赶忙回了趟宁村想要跟云真通气儿,谁知去了不见人,两姐妹和她一聊,谢云真离开宁村当日的托词不攻而破,一想到谢云真几日不见踪影,还撒这么大个谎,双生子急得说什么也要报官,田芝拧不过,也怕谢云真是不是已经被陈掌柜的人给抓走了,便火急火燎地带着谢云琢进了城。
一听二人还没报官,谢云真松了口气,见他们追问自己这几日的去处,她张口便想好了说辞:“就是被那陈掌柜赖上那日,不慎冲撞了城里的贵人,打坏了人家东西,赔不上钱,只能在贵人家里做工来还,怕阿娘担心,才胡编了个理由。”
有撒谎“前科”在,田芝怕云真碰上了大麻烦自己扛着,又追问了几句。
云真索性道,不放心可以带他们去贵人府上,问问府里的管事便可知真假。
谢云真都这般说了,田芝自是不会真的去找什么管事对质,省得又给云真添麻烦。
她只能不满地啐道:“什么贵人,这么小气。”
谢云真苦笑一声,心道自己这谎如今撒得是信手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