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际微笑甜甜,以作回应。
当这对小情侣走出院子的时候,二楼一间卧室门轻轻推开了,一个小脑袋探出来瞅了瞅。
“妈妈,哥哥姐姐走了。”子瞻向母亲汇报。
孟夫人不慌不忙地送了一小块蛋糕在嘴里,眯着眼睛品了品,向儿子招招手:“你嘴边上有奶油,妈妈给你擦擦。”
子瞻过去,好奇地问:“璟宁姐姐是不是很快就会给我生个小外甥了?我可以当舅舅啦?”
“没那么快。”
“可我看到哥哥亲她的嘴啦,咦呃,亲得好用力的样子,璟宁姐姐都缩成一团啦。有一次我问哥哥,我是怎么来的,哥哥说爹爹和妈妈亲了嘴,然后我就生出来了。妈妈,难道不是这样吗?”
孟夫人噗的一声被一口蛋糕呛住,直咳得满头大汗,狠狠敲了敲瞻瞻的小脑瓜,恨声道:“听你哥哥瞎胡说!小小年纪,脑子里都想些什么!以后再说这样的流氓话,瞧我不打烂你屁股。快,把你的陀螺上交,不许玩了!”
子瞻无比委屈地看着母亲,往后退了两步。
孟夫人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不过呀,瞻瞻,你哥哥讨老婆的本事,以后要好好跟他学。子昭这小子,嗯,真是利落啊。”
子瞻茫然地点了点头。
云升见子昭和璟宁一起进来,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露出欢迎的笑意。
“孟少爷,真是稀客啊。”他从子昭手中接过璟宁的手提包,又意味深长地道,“我家少爷刚回来,您进来坐坐。”
璟宁忙向起居室的方向瞟了一眼,不知为什么竟有点畏惧,对子昭道:“要不你先回家吧。”
子昭有点不高兴:“我见不得人啊?”
云升不由看了子昭一眼。子昭见璟宁僵僵的,知她不好意思,便道:“那我先走了,过两天再来。”
璟宁脉脉地看着他,点了点头。子昭温柔一笑,转身离去。
璟宁蹑手蹑脚朝楼上走,上了七八步台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刻扶着栏杆,竟没敢再往上动一步。
银川上着台阶,步履一如既往从容,走到她身边,他定住了脚步,淡淡笑了笑:“怎么不上去了?”
她便往上继续走,忽然胳膊一疼,是他抓住了她。
坏事了。
他的手是冰凉的,他看着她,带着一种令她费解的表情,目光是那样的深,就好像要将她吞没一般。然后他放开了她,面无表情地上楼了。
璟宁逃命似的奔回自己房间,手忙脚乱将皱巴巴的裙子脱了,满心流窜一种说不出的别扭,摘项链的时候她看到从脖子到胸口有几块浅红色的痕迹,不由得目瞪口呆。
“大哥哥肯定看到了。”她羞赧地想,“真是丢人。”
但他总归会知道的。家里所有的人,全都会知道她和子昭的关系。她已经不小了,会结婚生子,会和所有的女人一样拥有自己的家庭。
“看到就看到了吧。”
索性将心一横。
对他的畏惧是出于敬爱,但如果自己能幸福,大哥一定也会为她高兴。适才的慌张是因为自己的隐私被敬畏的亲人看到,难免羞窘,恐惧一旦退去,喜悦便重新占了上风。
她怔怔立在浴室的镜前看着肌肤上的印记,被爱人的吻点燃的热,尚留余温。
汗,像蛇一样在皮肤上滑行,窗帘间隙透出的日光,折射在书桌的一盏琉璃台灯上,光线瑰丽诡异。他面上覆上了一层半透明的阴影。
房间光线昏暗,因为会西晒,所以他吩咐佣人一到下午便将窗帘全部拉上。屋子里又闷又热,他只站了一会儿,衣服就被汗水湿透。
那条裙子,是他送给她的,那根项链,也是他一笔一画画的图样。
银川摁了下胸口,那里有一点轻微的刺痛,像扎进了一根细弱的鱼骨,他借着微光走到窗前,唰的一声拉开了窗帘,浓重的雨云正在天空吞吐积聚。
他嗅到风暴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