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爸爸!!??孟小苔几乎声嘶力竭:你明知道他拿自己的死换来了我们的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母亲瞠目结舌地看着暴怒小兽般的孟小苔,愧疚地低下头去。
孟小苔再没回学校寝室住,也没和母亲说过话,他们像居住在同一套房子里的债主与欠债者,一个气势汹汹一个虚脱的懦弱。
5,冷笑
有时,孟小苔乜斜着母亲依旧窈窕的身影和白皙细腻的皮肤,便想起了罗庄,想着他们的年龄差距,她深深地吸了口冷气,竟是一对相差12岁的老女少男,心里恨恨咬牙切齿:一对鲜有廉耻的闷骚男女!
罗庄依旧会来,孟小苔却不肯再回避他,就要横在他们之间,让他们连抛一个飞眼都没得缝隙。
罗庄很是厚颜寡耻,顶着孟小苔的白眼和她说话,甚至还会主动下厨房帮着烧菜。
渐渐,孟小苔明白,在母亲心里熊熊燃烧起的爱情是看不住的,她要上课,母亲还可以很晚回来,一次,母亲回来后洗澡,她假装进卫生间拿东西,看到了母亲的蝴蝶骨下竟有一颗吻出来的心型,一枚一枚的艳红色吸痕排列整齐。
潜藏在孟小苔心中最后的隐忍,终是一溃在地,在失眠的夜里,她咬着冷冷的唇,想,哪个男人不爱美的女人呢,罗庄之所以和母亲在一起,应是贪婪着她尚未被岁月**失色的容貌与身材,假若,母亲不再拥有这一些,罗庄怕是逃都来不及吧?
孟小苔漂亮的嘴角浮上一丝胜利在望的冷笑。
6,虚脱
母亲惊诧于孟小苔的改变,不仅待她温言细语,且懂得体贴人了,买了菜谱,放学回家后便烧得一手色香俱全的菜等着她。
每每罗庄来时,母亲就会骄傲地对他道:小苔知道疼妈妈了呢。
孟小苔温婉地笑笑,把分好的汤端给母亲。
很久之后的早晨,孟小苔听到了母亲的一声尖叫了一声,她喊小苔小苔,你来看看,我的脖子怎么了?
是的,孟小苔不需要看就知,母亲的皮肤正变粗糙,正长出喉结、唇上正渐渐变黑生出胡子,还有,她的腰身日益变粗,秘密就在那碗盛好的汤里,她加进去足够让一个女人变成男人的雄性激素,日积月累,它们终将会把母亲作为女子的柔媚破坏殆尽。
孟小苔不动声色地看着母亲:怎么会这样呢?
母亲也喃喃失神地自语:怎么会这样呢?
尔后,母亲发疯般地看医生,可,医生怎医得了剂量日益增多在汤碗里的雄性激素?
母亲愈来愈是焦躁,抑郁成疾,5个月后,已几乎全然一副男人外貌的母亲,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剔光了所有的体毛,然后,对着镜子看脖子上的喉结,她用剃刀刮了一下,它还是很不听话地耸立在那里,她一次又一次地刮,没有疼感,只是仇恨地刮它刮它,一直刮进了内里。
当孟小苔看到母亲时,母亲已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床边有位中年男子握着她骨节斑驳的手指:你怎么这么傻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是爱你的。
孟小苔愣愣地问站在病房门口的罗庄:他是谁?
罗庄有些感伤地说:你妈妈的未婚夫,他们相爱已有半年多了,你妈妈知道你对爸爸的感情很深,怕你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一直瞒着你,你的未来就上她全部的寄托,她想等你考研成功之后再告诉你。
一阵窒息般的晕旋袭击了孟小苔,她失魂落魄地看着罗庄:难道你不爱我妈妈?
罗庄张大了嘴巴:小苔,你怎么会认为?从我16岁起,我爱上了那个愤怒地看着我吃海苔的小女孩,我一直在等她长大,我想在你18岁时告诉你我爱你,可老师说如果我真心爱你就等到你考研之后再说爱你,小苔……
孟小苔已疯狂地跑在了街上,风掠过她冰凉的面颊,悔恨吞噬着她剧疼不已的心,原来,有那么多爱,为着她,都遁形无痕,而她守护的所谓爱情忠贞,不过是种虚荣的种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