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功大厅里轰地响起了一片笑声,顽皮的女孩子还推波助澜地喊:肖起——加油!
芦荻的心,呱嗒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芦荻心里七上八下的,直到下课,也没见肖起回来,课间,便给眉西打了个电话,问:你的祸闯大了,知道不知道肖起找你去了?
眉西哦了一声,说我没告诉他单位地址,他找不到的。
芦荻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把电话扣了,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着,本想给肖起母亲打个电话,又不知该怎么对她说,也就没打。
下班路上,接了眉西的电话,公交车里拥挤得乱糟糟的,只听她语气焦灼,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听不清,就大声说你去咱家旁边的车站等我。
放好手机,见有几双眼睛斜刺慈地看着自己,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在公共场合扯着嗓子喊,向来被她视为没教养的行径,车上每个人都辛苦了一天,男的大多趁着是打个盹,女的则在琢磨着下车后该买点什么菜端到桌上,慰劳辛苦了一天的家人。
这里是居民小区,该回的大都回了,少有人在这个点出门,蜂拥下车的人走空之后,车站就剩了个寂寞的报亭子和芦荻,不见眉西的影子,芦荻伸手去摸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到,倒是摸到一个窟窿,仔细一看,一下子边明白了那些斜刺刺看过来的眼神,原不是谴责自己说话声音大而是在提醒自己有人正在切她的包。
看来,这些贪婪的小偷不仅趁她接电话时划破了她的小牛皮手包摸走了钱包,还贪心不足到又偷走了她的手机,看着小牛皮包张着一张巨大而丑陋的嘴巴,芦荻欲哭无泪,恨恨地跺了跺脚,从侧面的小包里找出一张零币给眉西打了公用电话,劈头就问:你在哪里?
眉西贼贼说:在我们常去的那家鸭血粉丝馆里呢,快来,我请你吃晚饭。
芦荻扣上电话,转过街角,进了鸭血馆,两碗鸭血粉丝已经上来了,眉西讨好地递给她一双筷子:其一,向你道歉,昨天我不该冲你发火。
其二呢?芦荻没好气地把筷子扔在桌上。
其二,肖起坐在楼梯口等我,我不知该怎么办,喏,先吃东西,冷了很难吃的。
芦荻没好气地把包往桌上一扔:我这个月的饭钱你包了,因为接你的破电话,小偷趁机扫**了我的包。
眉西拉过包看了看,吐了吐舌头说:靠,下手真狠,我怕你不知就里回家,万一他跟着回家等我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怕了?亏你还自称驰骋情场多年了,连最基本的情场原则都不懂。
什么原则?眉西继续讨好芦荻。
只想恋爱不结婚的爱情游戏,有两种男人碰不得,一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男子,他们容易陷入幻想的情网粘上你,一种是道貌岸然的好男人范本,他们像经年不见鱼的猫偶尔嗅到鱼的美味,你若不给,他连和你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眉西学着四川口音连连点头说:晓得了晓得了,芦老师怎不早说。
我哪里敢教你,这不是大象要教蝴蝶学飞翔么。刚刚遭遇了偷窃让芦荻心里堵得慌,没胃口吃,便怅怅说:躲不是办法,我看肖起是认真了。又说了他今天在课堂上的行径,然后,用锐利的眼神盯着眉西说:你只是吻了他?
眉西的脸噌地红了,低着头一个劲往嘴里塞粉丝。
我问你呢。芦狄厉声说。
眉西点了点头。
你的脑袋点得不真诚。芦狄把眉西的鸭血粉丝推到一边:跟我说真话。
眉西扭着头看窗外,不说话。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眉西的眼泪刷地就滚了出来,大颗大颗的,不是怕,而是后悔。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肖起?他还是个孩子,谁为他被你毁掉的爱情负责?芦荻啪地摔了筷子,拎上包就往外走。
她走在习习的晚风里,路边的**已抽出了几丝花瓣,微微颤动爱初秋的空气里,远远看着坐在楼梯口的肖起,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从容一些走过去:肖起,你怎么在这里。
肖起笑了笑,拿出一支烟点上:芦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呆在这里的。
他抽了一口烟,被呛得咳了起来,芦荻一把夺过他的烟,掐灭了扔在地上:抽烟不代表你的成熟只能更显示出你的无知,你别等了,眉西都告诉我了,她很后悔,希望你原谅她的荒唐。
肖起怔怔地看着她,深深地垂下头,过了一会,低声问:如果她觉得我太小了,我会慢慢长大。
不是因为这个,怎么和你说呢,你知道吗,有很多种情况可以让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在一起也并不都代表了爱情。
芦老师……肖起低着头,两脚在地上碾来碾去的。
肖起,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先回家,好吗?
肖起站起来,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问:芦老师,眉西是不是为了躲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