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样地矫情,把它当做了细软,说出口去,将会赢来多少的讥笑,可,我的爱,我又能怎么办,除此,我又能去哪里寻觅你在我生命中真实滞留的痕迹?
那些相聚的片刻,总在,分离的刹那间变的恍惚而不真实,让我在潸然里,怀疑,曾蜷缩于你怀中嘤嘤做泣的女子,是否梦里,是否自己。
总在,明媚的光线里,唤起一些细节的枝桠,像你摩挲在脸上的指,温情,绻绵不已,摩挲过那滴悬心不落的泪滴。
我竟能,这样这样深深地爱你,一如追逐着梦幻中的透明红萝卜,在滔滔河水中沉溺的孩子。
我曾千央万求得来,你与她的照片,曾说若她是比我美的,我便早早滚离,你惊呼着你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你怎知,我是那样的自卑,在与另一女子相媲时,我不愿自己的样子,像是灰尘仆地,打开照片的刹那,我还是听到了灰尘坠落的声音,因为,与我比,她是美的,令我,一下子,泯灭了自己,在她的青春年少面前,相形见拙,便是了我的样子。
若是,男人心里,有细软可存,她才是细软的样子,而我,不过是村妇肩上的一张陈年头巾,任凭风吹尘落,早已不再惹人怜惜。
说与你知了,你开始与我争执:你不要比,我不要你比。
是的,我是不肯比的,可,攀比虚荣是女子的天性不是?而我,又是如此地不能脱俗。
我只愿,自己是你心目中最美的唯一,即使上苍不曾给难以自弃的丽质,那张照片,却是如此残忍地迫我,要认输到底。
忍不住,想去问,在你的心,究竟谁是你最柔软的细软?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而你,若是听来,注定了是要回避。
我没遵守对你的承诺,那张照片,看完之后,我没删,时常,打开,看,看得心都**了,握住鼠标一动不动,固执地要自己疼到尽头,疼到心灰到死寂。
却不能。
一周后,痛下决心删掉它,点下删除时,心里一片杀气腾腾,不要再看她在你身边细细软软的样子,点着你身边的位置,我说:是我是我是我……不是你。
哪怕,自欺欺人而已。
现时,我唯一能知的,便是,你是我今生今世的细软,我却,轻易不能触摸你的痕迹,只能,将这贴小小的纸片扫描,复制,在想念里,一次次无限放大,在悲凄里不停追逐你一个问题:究竟,你爱我哪里?
你说:聪明、善良、包容……
这些词汇是多么的美丽,可,它们,又是这样的飘渺无从具体,若我爱你,注定有着太多的遗憾与悲凄,这些我于你眼中的美好,都是罪魁祸首,是它们,让我不能以卑劣的手段抵达你。
曾在看旧照片时,突兀地害怕,它亦会在时光流转里,失了色,我不知怎样才能让它鲜艳到底,就如,我不知怎样才能让这份爱,坚如磐石。
假若这世界发生了坍塌,假若,我将必死,合眼之前我定要将它拿出,放在唇上,深情而光明正大地吻上一次,只这一次,让全世界都知,这便是我深爱一生、情不能弃的男子。
之后,跟他道一声:对不起。我只能管住物质的身体,却缚不住心,在每一个日夜里,伸展着奔向你的羽翼。
假若,你也曾如此,就让我们诅咒:爱情这混帐的东西。
来生
关于来生,与你,纠结了多次。
不知你是否明了,说起来生,我嗜用纠结,看似无理取闹的两个字。
谁能清晰明了,人是否有来生这东西?既不笃定依旧执拗的东西,大抵,只有纠结两字可用,明知无有,却要偏执不休。
总在愈说愈是悲凄之时,我便扔出这句:来生,早些告诉我你在哪里,不要让我如今生这样凄凉地把你丢失在茫茫人海里,我要早早遇上,将你霸在手里。
你总是笑着说好的好的,我早早告知。
是否,你真的相信我在,祈祷来生,压根,我就不曾信过这东西,你不知,每每我道出这段话,我的心,都已是被今生的灰绝淹死,此生在手,都是无从把握,我哪里会天真到相信什么前生来世?
我不是上帝偏爱的天使,想要你今生,他都不肯依,怎会恩赐我幸福来世?
要你来生,不过是因你令我绝死了要到今生的心迹,我便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表达,对你的不舍弃。
曾与你商量:等我老了去找你,好不好?
你答我的话,次次相异,不应不拒,我似是穷寇紧追不舍:把你的好年华都给了她,只给我你老了的两年,可以不可以?
你却,不露破绽地转了话题。
我只好,如风中的草,跟着你,自然地转了话题,说些无关痛痒的其他,可,你不知,我的心已痛碎在地。
彼时的我,是多么像一个寒冷在饥饿中的孩子,在穿风过堂的门口,眼巴巴望着你们丰菜热汤的盛宴,却不敢奢望得到一口余温尚存的汤,只待你们放筷之际,端着满脸的羞惭以怯怯的颤声问:你们残汤,可否舍我一口果腹?
你却机警一转,将我残存不多的一点自尊,以委婉踩灭在地。
于是,我便祈祷,来生,要做那个与你同桌食共裘眠的女子,与向你讨残汤的时光,道了别离。
当每一次纠结成了无言的结局,我都要静默不语,细密地梳理你的语言,一直一直,把心情梳理成了怆然,竟是,连来生你都不曾爽利地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