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又是这样执拗地要得到你,再一次纠结里,我便玩笑着道:亲爱,来生,我不要做了你的妻,若她,都令你爱到不忍弃,到头来,你的心还不是做了爱情的逆子,留给她的,徒剩了婚姻这爱情的形式,我要做你小小的孩子,让你把爱扔向我,一辈子,无悔无私。
你,先是不肯,亦后妥协,隔着屏幕,我笑得璀璨。
可,你看不见,我的心,已泪下潸然。
要不到你心的我,只好,步步后退,又不肯退得离你越来越远,只能,向你,要了血缘。
若你再是不应,我还能退向哪里?
在你的胸口,做一颗朱砂痣,无时无刻里,感知着你的心跳,你却不知,那朱砂的红,是我前世陨没时握住的一颗泪滴。
欢喜
我不知,究竟这是怎的了,总在历数你的不是,好象我所有的哀伤,都来自你的周旋与机警的疏离,生生的,就把你糟践成了那个郎心似铁的负情男子,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的好,只有我知道,也便是因了这些好,才让我懊恼。
因为,我是这些好里的短暂过客,就如,一旅人,在行走过程中看到一片绝世美景,他主观想留,客观却是不容,离去的刹那惆怅徒增,更迭在心的遗憾,便让心,怨怼重重。
爱了贪了,却不能得,怎不让我委屈?委屈得如同整个宇宙都在辜负自己。
事实却是,我只为情负,即便,你欢天喜地,容我纵身相许,想必,在哪个刹那,在欢喜的瞬息之后,我只能,放声大哭。
只因,综观左右,退路皆无。
肆无忌惮的欢喜,也曾有的,很多个的刹那,记得,洗毛巾时,酒店的洗手盆落了地,清脆地惊傻了我,而你,拜会朋友去了。
只好,我给前台电话,他们快快地派了人来维修,问给我们调一下房间可否?
我想了想,飞快地挤出一句话:我先生出门去了,是不是等他回来再说?
尽管,这几日,酒店所有的服务生都知,你我共住一室,没人讨看我们的证件,更无人询问你我之间的关系,我们携手进出,亲密无隙,大约,这样姿态模糊的男女,他们见惯不惊,我们,不过是他们中的沧海一粟,不值得好奇。
可是,就在那日,我却心如擂鼓地撒了谎,我是你的妻。
还是,未等你回,调了房间,我在新的房间里等你,脸上,绯红久久不去,幸福,忐忑,以及凄惶。
就是从那一刻起,我与你进出,忽然地挺起了胸膛,好似,我们真的是夫妻,哪怕仅仅在这样一个小小而陌生的范围里,得到认可,就令我满足得如同刚刚偷吃完大米的幸福老鼠。
次日后,我们跟团,去爬那座著名的山,那个做我们导游的女子,若在昔日,定然是被我唾弃不爱多看一眼的中年女子,面黑,嘴碎,满身的市井味道,为了一点回扣,耗费半天唾沫地带着我们进出一些原本与旅游无关的场所。
可那天,我竟不曾恼了她,甚至,看她有些喜欢与莫名的亲近,你知道么?只因她看你我,如同蜜月情侣;只因在寻你不见的片刻,她转了头,无比真诚地说:嘿,姑娘,你家那口子去哪里了?
…………
这些再简单不过的话语,竟是令我的心,起伏着无边的涟漪,幸福以及甜蜜,只因她肯在意识里承认: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毋庸置疑。
这些短暂而容易失去的刹那,是令我多么的欢喜。
我所有的不快乐,所有的感伤,不过是,要所有人都承认你我属于彼此,心无他骛。
可,离开那些刹那,都将是痴人说梦的样子。
疼痛
很固执地认为,十指连心的疼痛,是古人对悲伤的渲染。把心的悲痛,传到指上,这需要多么敏感而坚韧的神经?
而现今,我已不只是信了而已。
你说,想我了,想得弯下腰去,蹲在地上,抱住疼痛不已的心。
听到这里,我的指开始了疼,那些散漫地隐藏在指间肌肉上的神经,终于不肯隐忍,跳将了出来,无边无际流窜在指上,若电流穿越不止,微疼若刺。
会在夜里,会在街上,会在烧菜时,甚至,在他的怀里,想你,你的种种样子浮上来时,我的手笼罩在胸上,他问:怎的了?我说胃疼。
其实,疼的,是与胃相临的心,而我,却只能说,胃疼。
他便跳起来,去24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胃药,耐心细致,看我吃下,可,他不知,我的疼,是无药可医。
他用宽大的掌心捂在我胃部的位置,捂着我想你的疼。
这是,多么大的讥讽,于婚姻,这是多么悲哀的情形,那一刻,我是多么的哀绝,甚至,有着些破坏欲望地盼他,参透了我的疼,由着他愤怒由着他冷嘲热讽由着他暴打、甚至杀死。
至少,给我一个理由揭竿而起,倦透了这种,在一个人怀里想念另一个人的日子。
在他的身体你的心灵之间穿梭的我,多像一个破落泼皮的女子,倘若生活和精神算做一对冤家,我却两者都不想放弃,且要,做一副哀伤的模样,对你唱:我把婚姻给了他,我把爱情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