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卓清然才把手递上去。
苟溺轻轻地用纱布擦干血迹,用棉签上了碘伏,才用纱布一圈一圈围起来。
她没有这样为人包扎过,自然不熟练。动作生硬又客套,耗了不少时间。
司机抄了近路,坑坑洼洼的地面也让车上的他们不好过,在一个急转弯,苟溺因为惯性,没有缓冲地扑进卓清然的怀里。
卓清然啧了一声,苟溺意识到似乎自己撞到了他和碰到了她的伤口。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苟溺低下头解释。
“知道。”
也不知道他到底信没信,这一切对于他都很糟糕。
车内的冷空气吹的人发麻,苟溺此刻望着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刚刚那些工作人员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苟溺有些愣神。
“过后,我会和他们解释,这一切都不关你的事。”
“我——”
“以后治疗什么的费用也不需要你来,你也不用来陪我。”他打断了苟溺的话,事实上苟溺也不知道说什么。
“谢谢,还是抱歉。”她有些惭愧,除了道歉她压根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有人给你发信息,在车上也用不了什么时间,回回别人吧。”卓清然看到她的屏幕闪烁,可她却一直熄屏,讷讷地望向前面灯红酒绿的公路。
他的语气干涩又嘶哑,没了平常的影子,竭力控制自己的声音。
“好。”苟溺才拿起手机,是服装师给她发的信息,让她还衣服。苟溺咬了咬唇,一直在敲字解释今晚走的太着急,没把礼服换下来的事情。
“男朋友?”
“不是,工作方面的。”苟溺下意识否认,手却还在打字。
卓清然看她还没完成打完一句话,到了医院就熄灭了手机,揣进口袋。
她俯过身来给他开门,发丝拂过卓清然的手臂。
挂完号后,进到包扎室,医生重新给他缝针和包扎。
苟溺去交了医药费,捏了捏账单,停在交费处。
直到卓清然下来找她,她才交完费。
看着白纱布用胶带粘在他的手背。苟溺走到他身边,说:“走吧,送你回俱乐部,以后手恢复的费用我都可以承担。真的抱歉了。”
她有些难以启齿。
卓清然陪她走出门口,看着她在旁边拿着手机打车。
“陪我走走吧。”
苟溺想到那辆车里糟糕的味道。他受不了车内的味道。他只身往前走,苟溺站定一会,才跟上去。
“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治疗的话我可以都来陪你,后续的医药费我都可以负责的。”
“不都说了,不关你事。这么在意干嘛?”
听完这话,苟溺的眼泪摇摇欲坠悬在她的脸上。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啊?”苟溺没忍住倏尔落了滴泪,擦过她洁白的脸。
她想,这真是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