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整个秋天悄无声息地落幕,开始步入十二月的大关。
卓清然的比赛苟溺有在坚持看,无论在线上还是线下。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上次她采访他已然过了两个月。
总有些人,不想见面的时候,碰面的几率大许多,而想看见他的时候,却事与愿违。
在这些时间里,她没有再采访过他,也没有在工作场合再见过他,尽管一起工作在这四四方方的场馆里,但他们像两条平行线,再没有一场采访让他们碰面。
苟溺知道他们战队跌跌撞撞闯入了胜者组,但名次并不前。他发挥有些不稳定,但那场的他又好了许多,网络上对他的评价参差不齐,有人揣测他状态下滑,有人非议他谈了恋爱。
那段苟溺在对话框敲敲打打的字也无疾而终,最后没有勇气发给卓清然。
在十二月初,苟溺约了江灼莉出门玩,在那天她们回了高中的学校,那天是上学日,江灼莉借了套校服给她穿,她们成功混了进去。
她们的高中是典型的想要进去容易,出来难。
“我们待会怎么出去啊?”苟溺进了校门才后知后觉问江灼莉。
“翻墙。”她目光狡黠,含着笑说。
“我不太会。”苟溺实话说,甩了甩高马尾。
“开玩笑,待会让老何带我们出去。”老何是她们高一的班主任。
“你还约老何了?你怎么没告诉我啊?”苟溺吃惊,僵住身体,腿变得沉重,再也迈不了下一步。
“担心你怕老师不敢来。”江灼莉打趣道,又扶了扶苟溺的肩膀,安慰他,“哎呀,你怎么回事?你走之后,还听他老是念叨你,回来见见他老人家不也挺好的?”
“我害怕他认不出我?你和他说我也跟着来了?”苟溺无奈,记不清具体有多久没见老何了,只是害怕尴尬。也想着要老何带她们出去,何不一块带她们一块进来,省的她们穿校服了。
“没有,不是给他个惊喜吗?”
苟溺自从高二转学,就没见过老何了,现下六年过去了,还有些紧张。穿过绿油油的操场,学校组织学生跑操,喇叭喊着口号,体委在各个班的最前面举着班旗,还有些跑不动的同学在内场慢跑,和班里的队伍落了一节,拖了长长的尾巴。
她们有些心虚穿过去,却被台上的领导举着话筒狠狠批了一顿,“哪个班的?怎么横穿操场?”
站在看台上的老师叹了气,微小的声音也通过话筒传了出来,“现在是一届不如一届了。”
来到老何的办公室,她们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报告,老何头也没抬,以为是学生找老师问问题,随意说了声,“进来。”
“老何,怎么这么冷漠啊!”江灼莉笑眯眯地吐槽。
老何见人先听声,才抬头,“啊,我说等你等这么久呢!刚刚班会的时候,你怎么给我撑撑场面,给他们这群高三的小兔崽子打打气,你倒好,结束了才找来我。”
班主任笑,看了看站在后面的苟溺,觉得有些眼熟,扶了扶眼镜,倒是有些不敢认,温声问,“这位是?”
“你学生啊!老何,你不够意思啊!这就认不出来了?”江灼莉大方熟稔地说。
苟溺在一旁温和笑着,打了声招呼,“老何。”
“苟溺。真是好久不见了,你们现在又聚在一起了?”老何感概道。
师生们相互瞎扯了些话题,老何也停下了手中的作业,没再继续批改下去,他们三人都不是什么安静内敛的性子,很快就热络起来。
老何是他们高一一开学的班主任,也是选科后分完班后的班主任,说来也巧,原先他们班的人只有八个分到老何班主任的班,她,江灼莉,卓清然就是其中之三。
听江灼莉提过,后来老何带了他们整整三年,相当于陪他们走过了整个青春,但中途苟溺出国后,她再没有回过上海,更不用说和老何聚聚,老何当年对她挺关照的,也是她一向喜欢的那种类型的老师,口吻诙谐,讲课又好,时而开开玩笑,和学生也混得熟。
他今天梳了个中分头,三十多岁的发量有些稀疏,苟溺觉得和他教物理脱不了干系。
苟溺想高中最叛逆的一件事,不是和卓清然谈恋爱,而是继续追随老何毅然决然选了理科。
“江灼莉我清楚,苟溺你呢?去哪里读书了?”老何和蔼问她。
苟溺轻笑,“没在国内。”
老何也笑起来,“就是问你去哪里了呀?还是学校有什么不方便说?你一贯不是这个性子啊。”,他摇摇头,似乎太久没见,和苟溺还是有些生疏。
苟溺才报了个学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