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年的眼皮一通乱跳,赶紧说:“人家活得好好的……”
王夫人咬牙切齿的打断他,“此言有理,最好那个夜安居士明天就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或是生病暴毙,总之他死了,这幅画就值钱了!”
沈伯年咽了口唾沫,忍不住瞪叶璧君一眼。
叶璧君满脑子只想着换寿礼,对沈伯年的敌意浑然不觉。
“伯年,你怎么想的?”沈远图含笑看向沈伯年。
沈伯年一本正经的说:“儿子还是觉得送夜安居士的那幅画更稳妥些!”
叶璧君瞪大眼睛看向他,脸上已经挤不出假笑了,“理由呢?”
她有信心驳回对方的一切理由。
可沈伯年只是淡淡的说:“没有理由!”
沈远图朗声笑道:“英雄所见略同,璧君,你的心意我明白,无非是想全了咱们沈家的颜面,这种事不必急于一时,还是送夜安居士那幅画吧。”
千算万算,竟把沈伯年漏下了。
叶璧君僵硬的答应,僵硬的离开屋子。
走着走着,她感觉脚下软绵绵的,低头一看,竟是之前被沈仲谦关在鸟笼子里的白猫小蹄子。
小蹄子大半个身子都贴在叶璧君的小腿上,模样慵懒而又黏人。
叶璧君神情一松,弯腰抱起小蹄子,一手托住它的身子,一手轻轻的在猫儿下巴上呵痒。
小蹄子十分受用,脑袋仰的高高的,憨态可掬。
叶璧君手上动作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
趁人不备,偷偷把小蹄子抱回房中。
“青禾,你把这幅《寒山独钓》送给夫人保管,记得,千万要当着老爷的面给夫人……”一番叮嘱后,青禾拿着画幅离开。
叶璧君则展开青禾从库房里带回来的《凫雁水鸟图》,越看越舍不得送人。
摩挲着纸张的厚度、质感,想要以假乱真,一百两银子可远远不够了。
把图收好,叶璧君换上一身男装。
这次她准备亲自走一趟。
天刚刚擦黑,叶璧君偷偷溜出沈府。
两道影子悄悄跟在她身后。
“她肯定是打算故技重施,杜先生,你猜她这次会临摹谁的画作?”说话的影子之一自然是沈伯年。
杜云澹声音中带着笑意,“反正肯定是一位已经作了古的,不会出现在瑞王府的画师!”
沈伯年只当听不出杜云澹的调侃,脸却略微红了红。
“大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何必跟大奶奶过不去?”杜云澹真心觉得沈伯年多此一举。
沈伯年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
两人越跟越觉得不对劲。
“杜先生,这条路好像有点眼熟……”沈伯年说。
杜云澹一指前面,“当然眼熟,不久前咱们来过。”
沈伯年眺望过去,只见“玉香楼”的招牌在一堆粉灯笼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