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中元节
一阵爆响,烟花在天空闪烁。
若是夜里,这烟花定然绚烂夺目,只可惜此刻正值晌午,日头还在脑袋顶上,把烟花的风头压得死死的。
紫萱看得纳闷,回头对叶璧君说:“真奇了,大白天的,放什么烟花?”
叶璧君心情极好,笑着说:“或许这是报喜的烟花呢。”
青禾就没她那么开心了,沈叔杰上午空手而来,满载而归,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大奶奶,您要是再不拦着点,三爷就要把库房搬空了。”她闷闷的说。
叶璧君瞥她一眼,“难得三弟用心,就由他去吧。”
青禾不敢反驳主子,心里却不是滋味,不知不觉眼圈红了,“大奶奶,不是奴婢说您,这世上有谁靠得住?大爷没的早,您不及早为自己打算,等有朝一日钱袋子空了,受人脸色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叶璧君见青禾是真心为自己着想,颇有些感动。
她的计划,除了银叶,不能透露给旁人知晓,哪怕是最她身边最得力的青禾。
想到自己离开叶家后,青禾跟紫萱的日子未必好过,叶璧君试探着问:“青禾、紫萱,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
两人都有些发懵,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说:“我们当然是跟着大奶奶了。”
叶璧君伸出手指在盆栽上轻轻刮弄着,“如果我离开沈家呢?”
青禾毫不犹豫的说:“我们就陪大奶奶一起走。”
紫萱补充道:“还有红蔷,大奶奶,您找机会把她要回来吧,吴姨娘虽然和善,可夫人总是去找茬,红蔷被牵连,跟着受了不少气,她身子弱,心思重,偷偷哭了几次,却不敢回来求你。”
一只瓢虫在叶片上慢吞吞的爬着,叶璧君轻轻弹走虫子,没有说话。
空灵的琴声隔墙传来,叶璧君侧耳倾听,觉得听不真切,便移步到屋外。
在玉香楼时,叶璧君的琴技便是拔尖的,可与此时的琴音相比,她甘拜下风。
琴技修炼到一定程度,便无法再精进,琴意却不同。
从某种程度来说,琴意最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心胸志气。
同时也最能暴露一个人的心境。
叶璧君不愿时时压制自己的琴意,于是渐渐连琴都不碰了。
一曲恬淡超脱的《风入松》,叶璧君竟从中听出几分金戈铁马的感觉,心神激**之下,她循着乐音而去。
沈伯年奏到一半,自觉失态,然而曲意已成气候,肆意宣泄不由他掌控。
冷汗涔涔而下,手上却不听使唤的继续拨弄着琴弦。
心绪一乱,琴弦应声而断,沈伯年似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叶璧君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
两人皆是懂琴之人,虽一句话未税,却彼此明白。
短暂的忡怔后,沈伯年站起身,朝叶璧君拱了拱手,“大奶奶什么时候来的,在下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脸色颇有些不自然。
叶璧君有种窥破对方私隐的窘迫感,只好故作不懂,笑着问:“表哥最近可有新画,让我见识一下。”
沈伯年微微一笑,伸臂向屋中一引,“还真有一幅,胡乱画的,大奶奶帮忙鉴赏下,可别见笑。”
走入屋内,桌案上果然摊开一幅画。
叶璧君强掩激动心情,凑近一看,不由得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