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看到灰鸦视频时的反应那么真实……那颤抖的手，那哽咽的声音……
除非……
除非那份情感是真的，但承载它的意识，早已被置换。
就像贝尔说的那样??记忆可以保留，人格却可以被覆盖。
他必须确认。
第二天清晨，楼封提前抵达图书馆，躲在监控死角观察B-7书架区域。八点四十六分，伊西丝准时出现，动作、步伐、甚至整理发髻的习惯都与昨日一致。
她抽出《古代炼金符号演变史》，翻开第137页??那里夹着一张便签，写着几个关键词：X-0739、舒曼共振、母亲笔记编号。
这是他们昨夜约定的验证暗号??只有真正参与过对话的人才会去看这一页。
楼封稍稍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伊西丝抬起头，目光直直望向他藏身的方向。
嘴角，微微上扬。
不是微笑。
是某种……确认猎物入网般的弧度。
楼封浑身寒毛竖起。
他悄悄后退，准备撤离，却发现手机收到一条离线消息??来自贝尔：
【紧急：地脉信号增强至8。2Hz，影髓样本自发聚合，形成类神经网络结构。我听到不止一个声音在说话。其中一个，叫你的名字。停止一切行动，等待信号塔灯光示警。重复，不要信任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楼封盯着最后一句，心脏几乎停跳。
包括你自己。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从拿到晶片到现在，每一次重大决策，都是“他”做的决定??可那些念头，真的是他自己产生的吗？
比如，为什么要立刻去找伊西丝？
贝尔明明说不敢联系她，可他却主动要求承担任务。
是谁给了他这种“必须行动”的紧迫感？
他摸出手腕，卷起袖子。
那道裂纹状印记，已经蔓延至手背，隐隐发出微弱的蓝光。
而在对面书架间，伊西丝的身影悄然消失。
楼封转身就跑。
他知道，真正的陷阱，从来不是敌人布下的。
而是当你以为自己在反抗命运时，其实正一步步走向它为你设定的终点。
而此刻，他不知道哪个更可怕??是外面的傀儡，还是体内正在觉醒的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