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振国教会他们一件事：**封锁得越严，敌人丢弃的东西就越珍贵。**
而他们，就是要在废墟中重建文明的人。
回到京城当天，赵振国派人送来一封信，没有署名，只有一枚火漆印章??图案是一只展翅的燕子。
信中写道：
【“蜂巢”已开。你带回的不仅是机器，更是希望的种子。接下来，我们要织一张更大的网。欧洲有一家倒闭的激光研究所，据说藏有八十年代初的自由电子激光原型机资料。任务代号：“追光”。你，愿往否？】
安德森读完，笑了。
他提笔，在信纸背面写下四个字：
**万死不辞。**
然后轻轻吹灭火漆，将信投入壁炉。
火焰腾起，吞噬了文字，也点燃了新的征程。
夜深了，小城重归寂静。唯有四合院中，一盏灯还亮着。
赵振国站在院中，仰望星空，手中握着一份刚收到的绝密电文：
【“归巢计划”第三阶段准备就绪。国内七条关键技术线取得突破性进展。请指示下一步行动方向。】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透夜幕，仿佛看见万里之外的大洋彼岸，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搜寻着他们的踪迹。
但他毫不畏惧。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战士，从不在聚光灯下行走。
良久，他提起笔，在电文下方写下回复：
【继续蛰伏，广撒网，慢收线。告诉前线的同志们??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我们等得起。】
电文加密发送后，他轻轻推开屋门，走入书房。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世界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数十个红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次成功的“归巢”行动。有些地点已经褪色，有些则新近用铅笔圈出，尚未命名。
他取出一支红笔，在丹麦哥本哈根的位置画了个圈。
“追光”行动的第一站，就定在这里。
这家名为“北欧量子光学中心”的研究所，成立于1978年，曾是冷战时期少数几个能与美苏抗衡的民间科研机构之一。其创始人汉斯?埃里克森教授是诺贝尔奖提名者，毕生致力于自由电子激光的研究。该技术一旦成熟，可在不依赖晶体材料的情况下产生高强度相干光源，广泛应用于精密加工、核聚变点火、甚至空间武器系统。
然而，由于经费枯竭，研究所于三年前宣布关闭，全部资产将在一个月后公开拍卖。
表面上看，这不过是又一起学术机构衰亡的悲剧。
但赵振国知道，埃里克森教授临终前曾秘密销毁了一批实验日志，唯独留下一套原始数据磁带，藏于研究所地下档案室深处。那里面，不仅有完整的理论模型，还有三次成功激发激光的影像记录。
这才是真正的“追光”所在。
他翻开案头一本旧相册，里面夹着一张三十年前的照片??年轻的他站在日内瓦大学门口，身旁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是汉斯?埃里克森。那是他早年留学欧洲时的导师，也是唯一知晓他真实身份的外国人。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英文小字：“ToZhao，thequietonewithfireinhiseyes。Thefuturebelongstothosewhodaretoseeit。”
赵振国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眼神微动。
他知道，这次行动不能再依赖“蜂巢”那样的商业掩护。欧洲情报网络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惊动北约预警系统。必须启用“深潜者”??一组潜伏在欧洲多年的非官方特工，他们没有编制、没有番号，甚至连正式档案都没有，只有赵振国一人掌握他们的联系方式。
他取出一张空白信纸，用特殊药水写下几行暗语，晾干后投入保险柜中的焚化槽。几分钟后，这段信息将以摩尔斯电码的形式，通过短波电台传向北欧某座废弃气象站。
同一时间，安德森正在家中整理“蜂巢一号”的后续交接清单。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追光”启动。你需要一名懂丹麦语的技术顾问。推荐人选：林远舟，原中科院物理所研究员，现居瑞典斯德哥尔摩，代号“灰雀”。联系方式已加密发送至你的安全邮箱。行动级别：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