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美雯说几点上门了吗?我今晚上刚好有个客人要招待。。。。。。。”
“她没说几点,只是说一定要你在家,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我五点到家。”
李野都没有犹豫,就把招待谭厂长的事情。。。
李野站在机场大厅的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边缘。窗外天色灰蒙,乌云压得极低,仿佛一场暴雨即将倾盆而下。他盯着远处跑道上缓缓滑行的一架客机,眼神却像穿透了钢铁与云层,落在几个月前那个闷热的夏夜。
那天晚上,老欧在厂外的小饭馆里请他喝酒。桌上一盘花生米、两瓶二锅头,烟雾缭绕中,老欧眯着眼说:“李野,你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底下早就是暗流涌动。单彪想靠卡玛斯项目翻身,曲司想借京南集团洗牌重汽,而你??你是那个会被推出来挡枪的人。”
当时他没接话,只是把酒一口干了。如今回想起来,那顿酒像是命运提前递来的一封密信,只是他读得太迟。
罗秘书走过来,轻声说:“登机广播已经响了,尚书记那边……要不要再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李野摇头,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解释?我现在说什么都是错的。他们要的是态度,不是真相。”
他知道尚宾不会善罢甘休。刚才那一通电话里的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危险。那是一种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冷静。而他自己,此刻正一步步往网里走。
“可你这么突然离开,会不会让单彪难做?”罗秘书皱眉,“毕竟他还想跟你谈财务的事。”
“谈什么?”李野转过身,目光锐利,“谈怎么用三年亏损报表包装成技术攻关成本?还是谈如何把国家拨款变成私人账户上的数字游戏?”
罗秘书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是“从金红”。
李野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起来。
“李……李总!”从金红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我在办公室,刚收到消息,审计组明天一早就到西南重汽!是国资委直接派下来的!名单上有老欧的名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李野握紧手机,声音压得极低:“谁下的命令?”
“不知道……但听说是尚宾亲自报备的,理由是‘重大项目资金使用存疑’……李总,这要是查下去,我……我拆借那笔钱的事肯定瞒不住啊!”
李野闭上眼,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条线索??老欧的借款名义、办公楼项目的预算缺口、弟弟在深交所的操作记录……这些原本看似独立的碎片,此刻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令人窒息的事实:有人早已布好局,只等他们自己跳进去。
“听着,”他睁开眼,语气陡然沉稳,“你现在立刻去财务科,把所有和拆借相关的原始凭证全部复印一份,存在保险柜之外的地方。然后给我说清楚,当初这笔钱是怎么走账的,经手人是谁,审批流程有没有留下签字记录。”
“可……可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李野冷笑,“当别人拿规矩当刀的时候,你还抱着规矩当盾牌,那就是找死。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证据,等我回来处理。”
挂断电话后,李野深吸一口气,对罗秘书说:“通知司机,不去机场了。改道去市委招待所。”
罗秘书震惊:“可是航班……”
“我不走了。”李野眼神坚定,“他们以为我跑了,其实我是回来了。这场戏,不能让他们唱独角戏。”
与此同时,在西南重汽厂区东门,一辆黑色桑塔纳缓缓停下。车门打开,穿着灰色风衣的老欧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厂区大门上方斑驳的厂名招牌,轻轻叹了口气。
他已经五年没回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