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芥道了谢,拿着告示出门。
确实是几步路的事,他看到了隔壁飘扬着“咸石”旗帜的调料店。
高商贾早早地开门迎客,他刚送走了几个采买咸石的高门豪奴,正准备喝口水润喉,眼角余光瞥见又有人来了。
他心里一乐,嘿,估计又是来买咸石的。自从进货了咸石以后,他生意这是越做越好了。
真好,真真好。
高商贾笑着正要迎客,却不及防被来者的脸吓了一跳,不等他调整好表情,就听这位来客问:
“这是你贴的告示?”
高商贾目光随着他的话往下,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桑皮纸。今早来开店,发现门上告示没了,他还可惜了番,没想到转眼又回来了。
“对,我贴的。”高商贾抬手欲接。
犬芥没有给,只将之展开,让他看这张不全的告示,而后问:“何人发的告示?”
高商贾回答:“北地发的。”
这个说法太笼统,犬芥不自觉皱了眉。
高商贾还不忘推销咸石,“咸石你知晓吧,顶顶好的货,备受郡中高门的青睐,这宝贝就是从北地赢郡那边拿的货。当初拿货时,赢郡一个官,我听他们喊他校尉,是那人托我们这些商贾打听消息,说是寻一个九岁小儿,若能将其带回,赏重金……”
至于如何个重金法,高商贾倒背如流。
复述着“重金”,他心里不由意动,“客人,难不成你有那小儿的消息?”
“那校尉姓什么?”犬芥不答反问。
高商贾:“好像是姓燕。”
犬芥在心里默算。
从此地出发,日夜不歇,快马加鞭,最快五日可抵达赢郡。
见他一个劲的打听“金山”,又只问不答,像极了钱掉眼睛里,高商贾叹了口气道:“我先前也和你一样,想着找到这个小儿,如此能一夜暴富,保半生无忧,为此我还专门去过咱们郡中的人市,结果一无所获。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事难如登天,若真容易,北地也不会许以重金,我还不如专心卖我的咸石呢。”
犬芥转身欲走。
“嗳,你把告示给我留下,我昨日才写的呢,虽然破了些,但只要把后面补全也勉强能用。”高商贾嚷嚷道。
犬芥忽然想起什么,他停下脚步,却不是将告示还给他,而是再问:“你的咸石不止卖了一日,那你应该早从北地回来。为何直到昨日才贴出告示?是否如隔壁米商所言,这一切皆是高人指点?那高人所谓何人,是否有官身?”
如果“高人”有官身,说明过云郡内有更了解情况之人,说不定他可以打听到母亲的近况。
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叫高商贾一愣一愣的。他怔住片刻才挠着头说:“哪是什么官员,就一女郎,那高人是位女郎,头脑可灵活嘞,我当时都未想到这一招。”
一种说不明的感觉绕在心头上,犬芥语速不自觉地加快,“女郎?她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