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所有人松了口气。
阿黄从架子上飞下来,注视项弦熟睡的脸,低下头,以翅膀拍了几下他的脸庞。
项弦抽了几下鼻子。
潮生说:“抱他上榻去,让他睡会儿。”
乌英纵忙过来,让项弦睡上正榻,躺好。萧琨则近乎虚脱,洞庭湖畔一战后,他便心急如焚,带着项弦飞回了开封。
“发生了什么?”牧青山问。
萧琨答道:“一场危险的交手。”
萧琨朝他们转告了这次下江南以及往洞庭湖的经过,快说完时,项弦打了个喷嚏,醒了。
项弦坐起,略带茫然地看着大伙儿,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驱魔司。
“你再睡会儿。”萧琨当即起身察看,要让他再躺下。
“那是梅子素面吗?”项弦发现了乌英纵买回来的面,说,“我要吃,夏天吃这个正舒服。哟,还有肉饼,你们挺会享受啊。”
众人无语。
项弦:“刚才发生了什么?”
潮生:“琨哥说,你与魔人交手时……”
萧琨一个眼神制止了潮生,示意既已解决魔气,便不必再多生枝节,徒惹项弦担忧,简单道:“洞庭湖畔咱们遇见了入魔的撒鸾,你受伤了,我便加速回来,潮生治好了你。”
项弦想起来了,记忆留在最后与撒鸾正面碰撞那一刻。
乌英纵道:“我们在开封也正碰上了耶律雅里。”
“那小子修为可以啊,”项弦说,“被改造了?”
萧琨叹了口气,项弦意识到这会令他担忧,便改口道:“不打紧,只被偷袭了,下回再去找场子。”
蝉们又开始叫个不停,萧琨倚在正榻一侧思考。
项弦吃起了梅子流水素面,拍拍萧琨,让他别担心,自己先将一碗吃得底朝天,又要一碗,乌英纵说:“这就买去。”
“巷外叫个跑腿的,”萧琨吩咐道,“你也歇会儿罢。”
乌英纵答道:“外头有狼守着,跑腿的不敢进来。”
项弦:“???”
萧琨想起乌英纵的信,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项弦也忘得一干二净:“什么狼?”
萧琨正想让宝音进司内细说,牧青山看出他意图,说:“你放她进来,我就走了。”
萧琨只得道:“行,填饱肚子再说。”
乌英纵径直出外,也不听门口对谈,已对苍狼守在司前见怪不怪,不片刻回转时,带了个人。
“我将百晓春的掌厨师傅请回来了,”乌英纵从乾坤袋里取出揉好的面、案几、一应调料等物,说,“大伙儿想吃什么,请他给咱们现做。”
潮生欢呼一声,驱魔司乃是酒楼的老主顾,掌厨是个中年和气男子,为他们做了一席素面,又有不少清爽的拌牛肉等凉菜小吃。
萧琨朝项弦说:“收到信时你正在忙,还记得么?苍狼追着白鹿,从北方一路南下。”
项弦听了个开头,便猜到整件事经过,说:“我看看去,她这会儿还在门外吗?”
“是,老爷,”乌英纵答道,“烧尾宴后,她就一直在门口守着。”
牧青山欲言又止,项弦只是看了他一眼,牧青山便有点怂了。驱魔司里虽以萧琨为老大,但所有人都很清楚,项弦可不像萧琨般好说话。
兴许他平时表现得吊儿郎当的,认定的事却绝不妥协,牧青山也不敢明着威胁他。
项弦来到门外,看见一只犹如马车大小的通体蓝灰色的巨狼,趴着的个头比两座石狮子还高,正伸出舌头呼哧呼哧地散热。
项弦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狼。
“这位……狼兄?不,狼姐?”项弦说,“本司虽小,却也是官府要地,您这么堵在路中间,小官很难向朝廷交差啊。”
萧琨也跟着出来,看见狼时被吓了一跳,没想到竟有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