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那许久未有动静的紫光，此刻竟异常活跃地跳跃起来，光芒大盛，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吸引，欲要破体而出！
“嗯？”
陈庆心中一惊。
此前进入洞天，紫光虽偶有感应，却从未像今日这般。。。
夜风拂面，凉意渗骨。陈庆与曲河并肩而行，踏过青石长阶，身后阁楼灯火渐远，喧嚣如潮退去。山道两侧古松森然，枝影交错，仿佛无数沉默的守望者。两人一路无言，唯有脚步轻响，在寂静中回荡。
“你真不知道那口诀从何而来？”曲河终于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动什么。
陈庆摇头：“我只觉紫光一震，八个字便自行浮现脑海，如同……本就该在那里。”
曲河眸光微闪，忽而驻足，转身凝视他：“你知道历代修《混元五行真》者为何大多走火入魔？”
“五行相克，难以调和。”陈庆答。
“不全对。”曲河缓缓道，“真正死因，是他们在突破瓶颈时，识海深处会响起一道低语??‘逆生可成，倒转归真’。有人照做，当场经脉逆行、五脏俱焚；有人不信，却终生困于关隘，不得寸进。宗门典籍将此视为心魔幻象，焚毁了所有相关记载。”
陈庆心头一震：“你说……那八字口诀，早有前人听过？”
“不止听过。”曲河目光幽深，“据我所知，三百年前有一位天才真传，名叫楚玄一，他在洞天试炼中突然顿悟，以逆五行之法连破三重境界，震动全宗。但七日后，他亲手屠尽亲传弟子十三人，最后自爆金丹，尸骨无存。临终前留下一句话：‘紫气东来，非福乃劫。’”
陈庆呼吸微滞。
紫光……又是紫光！
他下意识抚上眉心，那里隐隐发烫，似有活物蛰伏。
“所以你提醒我，知道得太早，未必是福？”他低声问。
“不是提醒，是警告。”曲河道，“卢辰铭今日试探你，不只是为了立威。他背后站着天机阁，而天机阁一直在找一个人??能唤醒‘混元遗种’的人。传说这遗种藏于某位祖师封印的血脉之中，唯有紫气引动，方能激活。一旦觉醒，便可掌控五行逆流之力，甚至逆转生死。”
陈庆默然良久，忽然冷笑：“所以我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容器？等着被某种古老意志占据？”
“或许。”曲河拍了拍他肩膀，“但也可能，你是唯一能驾驭它的人。否则，为何偏偏是你听见了那口诀？为何紫光只在你面临绝境时震动？”
话音未落，前方林间忽现一道白影。
一人负手立于月下，白衣胜雪，衣袂飘然，正是霍秋水。
她并未回头，只淡淡道：“你们说得不错，天机阁确实在等一个‘钥匙’。”
陈庆瞳孔微缩：“你怎么会在这儿？”
霍秋水缓缓转身，眸光清冷如霜：“因为我也曾听见过那八个字。”
空气骤然凝固。
“三年前，我挑战洞天第七层幻境时，识海炸裂，眼前一片紫雾弥漫。然后，我就听见了??‘五行逆生，阴阳倒转，混元归墟，万法不侵’。”她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那一夜，我突破至筑基巅峰，但也从此每逢月圆之夜，便会梦到一座黑色高塔，塔顶坐着一个没有脸的人，对我说：‘回来吧，孩子。’”
陈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同样的梦境！他在半月前也曾梦见那座黑塔，只是从未在意。
“后来呢？”他问。
“后来我查阅禁书，发现那是‘混元塔’的投影。”霍秋水低声道，“传说第一代祖师并非飞升，而是自愿封印自身于洞天核心，以魂养阵，镇压一件禁忌之物。而每隔百年，当洞天异动之时，就会选出一名‘承继者’，继承他的意志与罪孽。”
“罪孽？”曲河皱眉。
“你可知为何《混元五行真》如此难修？”霍秋水冷笑，“因为它根本不是正统功法，而是祖师用百万生灵魂魄炼成的邪道秘典！所谓五行归一，实则是吞噬他人灵根，化为己用。当年楚玄一所做的屠杀，并非疯癫，而是……仪式。”
陈庆胃部一阵翻腾。
他想起自己每次修炼时，体内那团混沌气流总带着一丝腥甜之意，原以为是药力残留，如今想来，竟似饮血吞魂后的余韵！
“那你为何还留在此地？”他盯着霍秋水，“既然知道真相，为什么不逃？”
“逃？”她轻笑一声，眼中闪过悲凉，“你以为我没试过？三个月前，我悄然离山，刚出百里，识海紫光突亮，整个人昏死过去。醒来时已回到寝宫，床头放着一枚玉简，上面只有一句话：‘种子已种，岂容外逃？’”
她抬手，掌心浮现一枚紫色符印，形如莲花，却又扭曲如蛇。
“这是……烙印？”曲河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