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契约。”霍秋水收起符印,“我们这些人,无论是你、我,还是玄阳,甚至卢辰铭……都被选中了。区别只在于,谁先觉醒,谁就成了祭品,谁就成了新一任‘镇塔人’。”
三人陷入死寂。
远处钟声悠悠,敲了九响??已是子时。
陈庆忽然感到识海剧痛,紫光疯狂震荡,仿佛要冲破颅骨!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细微呢喃,不再是清晰口诀,而是一段古老歌谣:
>“东来紫气三千丈,
>吞尽五行葬八荒。
>塔中人醒日,天地共焚香……”
他踉跄一步,扶住树干,额头冷汗涔涔。
“它又来了……”他咬牙道。
霍秋水上前半步,指尖轻点他眉心,一道寒流涌入识海,暂压紫光躁动。
“我能帮你压制它三次。”她说,“再多,我自己也会失控。”
陈庆喘息稍定,抬头看她:“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看得出,你不想成为它。”霍秋水声音很轻,“而我想活着,不是作为某个死人意志的延续。”
曲河沉吟片刻,忽然道:“洞天异动将在七日后达到峰值,届时通往核心的门户将开启。按照规矩,前十名真传可入内探寻机缘。卢辰铭必然争夺首位,但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不是机缘,而是……启动最终仪式。”
“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进去。”陈庆眯眼,“找到源头,斩断联系。”
“不可能。”霍秋水摇头,“没有‘信物’,根本无法通过第三重封印。那需要祖师血脉或直系传承者的精血。”
陈庆正欲说话,忽然胸口一热。
他低头,只见贴身佩戴的那枚残破玉佩??当年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竟开始散发微弱紫光,与识海共鸣!
“这是……”他颤抖着手取下玉佩,翻转背面,赫然刻着一行小字:
**“楚氏之后,持此令者,即为混元正统。”**
时间仿佛静止。
曲河倒吸一口冷气:“楚玄一……是你先祖?!”
陈庆脑中轰鸣作响。
难怪他天生经脉异于常人,难怪《混元五行真》在他手中进展神速,难怪紫光始终追随……原来他根本不是偶然被选中,而是命中注定的“遗种”!
“母亲从未提过姓氏……她只说让我好好活着,别追问过去……”他喃喃。
霍秋水神色复杂:“看来,她是在保护你。可惜,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陈庆握紧玉佩,指节发白。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再无退路。
翌日清晨,晨钟未响,陈庆已盘坐于后山崖畔。
他取出玉佩置于头顶,闭目凝神,主动引导紫光苏醒。
起初识海平静,片刻后,紫光缓缓旋转,化作一团氤氲星云。紧接着,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
一间昏暗石室,烛火摇曳。一名男子披发赤足,跪于祭坛前,手中匕首刺入心口,鲜血流入铜鼎。鼎中浮现出婴儿虚影,啼哭声撕心裂肺。
画外音响起:“吾以魂祭,换汝重生。愿尔不负混元之道,代我镇守此塔,直至天地崩塌……”
画面一转,女子怀抱襁褓,泪流满面:“孩子,娘不能陪你长大。记住,若见紫气东来,切莫回应……快逃啊!”
“娘??!”陈庆猛然睁开双眼,嘶吼出口。
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母亲不是抛弃他,而是拼死将他送出宗门!而那个献祭自身的男人,正是楚玄一!他并未屠杀亲族,而是被迫完成传承仪式,将自己的魂魄分裂,一部分封入后代血脉,另一部分永镇洞天!
“所以……我不是容器。”陈庆低声自语,“我是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