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和封景心一起坐封庭深的车。
只是,上车后,她都只是跟封老太太和封景心说话,至于封庭深,她一句话都没主动说过。
同样,封庭深也没有跟她说话。
封老太太看在眼里,再次默默叹气。
容昶盛虽然不喜欢封庭深,但他是真心想感谢感谢封庭深,所以他订的是都城有名的昂贵饭店。
这家饭店,封庭深经常来,饭店经理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封总,欢迎光临,请问是要上去您惯用的包厢吗?”
封庭深看向容昶盛,跟饭店经理说道:“。。。。。。
雨季来得突然。
开学典礼结束的第三天,暴雨倾盆而下,山洪预警拉响一级响应。破晓学堂紧急启动应急预案,所有师生转移至新建的职业学院主楼避险。那栋三层建筑是按照最高抗震防洪标准建造的,外墙刷着淡蓝色涂料,像一片倒映在大地上的天空。
容辞带着几名教师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两个孩子。
“林小雨说她去宿舍拿笔记本了。”一名女生颤抖着报告,“还有周念安,她说要取回心理咨询室的录音档案。”
窗外电闪雷鸣,雨水如注,山坡上的泥土已经开始松动滑落。封庭深立刻抓起对讲机:“封锁所有通道,不准任何人外出!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已经冲进雨幕??是容辞。
“她疯了吗!”封庭深怒吼,抄起雨衣就追了出去。
泥水漫过脚踝,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流动的刀刃上。狂风撕扯着伞面,转眼便将它掀翻成一朵残破的花。他看见她在五十米外奔跑,身影在暴雨中模糊得如同幻觉。那一刻他忽然明白,她从来不是需要被保护的人,而是那个永远冲在最前面、把别人挡在身后的人。
他们几乎同时抵达宿舍楼。门锁已被泡胀,推不开。容辞二话不说捡起一块断砖砸向窗户,玻璃碎裂声淹没在雷声里。她翻身跃入,封庭深紧随其后。
一楼积水已没膝,二楼楼梯摇摇欲坠。她们要去的地方在三楼尽头。
“我上去。”他拦住她,“你在这里等。”
“不行。”她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那些本子对她们意味着什么。那是她们第一次写下‘我不想死’的地方,是我答应过要替她们守住的东西。”
他喉头一哽,终是点头。
楼梯在脚下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断裂。每一级台阶都浸透了潮湿的记忆:某个女孩偷偷哭过的角落,某次深夜谈心留下的纸巾,还有墙上那行用铅笔写的字??“我还想活着”。
他们终于到达。林小雨的床铺已被渗漏的雨水打湿大半,但那只铁皮盒还藏在床垫底下。周念安的心理档案更复杂,整整三大箱录音资料和手写笔记,全是过去一年来“声音保险箱”系统未能及时响应的高危案例备份。
“不能全带。”封庭深快速判断,“先搬最重要的两箱。”
就在这时,整栋楼猛地一震。
天花板开始掉落碎屑,墙体发出令人牙酸的裂缝声。
“走!”他一把抱起箱子往外冲。
容辞抱着最后一箱紧跟其后。刚踏出房间,走廊地面轰然塌陷,木梁断裂的声音如同野兽咆哮。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到楼梯口,可回去的路已经被积水与瓦砾阻断。
“从窗户!”容辞指向东侧阳台。
那里离隔壁教学楼只有三米不到的距离,但下面是不断上涨的洪水。
封庭深放下箱子,脱下外套绑成绳索固定在栏杆上。“你先过。”他说。
“一起。”她抓住他手臂,“要么都过去,要么都不走。”
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笑了:“你说过我们要站着走完这条路。”
然后,他背起她,一手拽着绳索,一脚踩上阳台边缘。
风太大,绳子剧烈晃动。他们在空中荡了半圈,重重撞向对面墙体。封庭深本能地将她护在怀里,肩膀狠狠磕在水泥台上,骨头仿佛断裂。但他没有松手,直到双脚踩实地面,才缓缓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