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掀开毛毯一角,菟丝子从中探了出来,伸舌舔舐唇角水渍。
男人眉目有一瞬间的崩塌,转瞬就消失不见。
他舒展眉头,勾唇微笑。
“尤恩当然愿意接受。”
“你说什么?”
“夫人,只要你高兴,怎样都行。”
于尤恩而言,爱不是控制,不是占有。
而是臣服。
完完全全地摒弃自我,将躯体与灵魂剥离。依附在她肩头,直至于她融为一体。
他的灵魂不属于他自己,属于她。
奴隶是绝对不能去奢求独占主人的爱的。
奴隶该去想,怎样才能让主人高兴。
菟丝子瞪眼:“尤恩,你脑子有病吧?”
“我把她从你身边抢走了欸,比起你,她更喜欢我了欸。你装的吧?表面装作宽容大度,其实后槽牙都咬碎了吧?天呐……我不会出了这个屋就被你暗杀了吧?”
“我告诉你,休想。防人之心我有,害人之心我也多得是,想给我做局,等下辈子吧!”
她头疼欲裂:“菟丝子,闭嘴。”
“哎呀,我不习惯用手嘛。”
她抬手打他脸,沾了满手水:“……出去。”
“为什么?”
“出去。”
“好吧。那,起码让我穿上衣服走吧?”菟丝子眨巴眼,怯怯缩回被子里穿衣。
她抬眼,语气平和了些:“尤恩,你也出去。”
她搞不懂尤恩的想法。或者说,她从未像他那样想过。
比起费尽心思去理解她,她更愿意去认为他是在巧言令色。
或许她也有错,她对他太苛刻。
可,姒青的死,让她沉浸在悲伤之中,没办法去公正看待许多事。
她实在想不出来尤恩遇见了什么事,要一次又一次地抛下她。
而且,他之前还怂恿她去杀姒青。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仇什么怨,让他这样敌视姒青?
其实她也不是单独为姒青的死而悲伤,她没那么爱姒青,姒青活着的时候她就不怎么喜爱,更不会因为别人一死就爱得深沉。她是为了姒青的意外离世所带来的一系列后果而心焦。
她不但蛊毒没解成,还成了嫌犯。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去赴那个约。
之后的几天,无论是菟丝子和尤恩她都没给过眼神,自顾自地过日子。
菟丝子一开始不解,找过她好几次,每次都被她踹出去,后面就不敢找了,每天就待在院子里边揉屁股边扫地。
冷翠烛没让他扫地,是他自愿的,每天下午扫完还会笑呵呵敲她屋门,求她来检查。
今日的下午,冷翠烛依旧待在房中梳头,却没等到菟丝子屁颠屁颠喊她过去检查。
待到太阳落山,她才意识到古怪,放下篦子出屋往庭院走。
“咬死你!咬死你!”
冷蓁坐在水塘边洗头,脚边公鸡一刻不停地去啄他腿,这样还不够泄愤,又跳起来啄他手背。
冷蓁搓头发的手一顿,翻手瞟了眼手背啄痕,盯着脚边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