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话锋一转:“冷蓁他,待你好吗?”
女孩恍神:“冷蓁……这么多日,我还是第一次知晓他的名字。”
“阿姨,您儿子待我很好,我们很相爱。”
冷翠烛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这破烂不堪、遍布恶臭的屋子,还有眼前这个精神恍惚、伤痕累累的女孩,与相爱联系到一起。
“……真的吗。”她低语喃喃,抬头去问,“县主,你不想你的家人吗?”
“家人?”
女孩噗嗤一笑:“你说的是我那个荒淫无度的父亲,还是我早死的母亲?亦或者……是我那老得可以做我爹的未婚夫?”
“我想他们做什么?更何况,冷公子就是我的家人。”
“他不是你的家人。”冷翠烛淡淡,“你不要对他抱有幻想了,他不爱你,只是拿你当作一个玩物。”
“他爱你的话,怎么会让你过这种苦日子呢?他又不是没有钱给你好的生活。”她拿出藏在医书中的银票,“喏,这里就有一沓。”
“他不爱我又怎样?我爱他就够了!”
女孩不停摇头:“阿姨,你不懂,你不懂我与他之间的纠葛。反正,我离不开他了,他也别想甩掉我……”
“我知道他们都忙着找我,你肯定也知道的吧?我若是被那些人发现,不但你儿子,你们全家都活不成。”
“所以,别管我了。”
女孩的话的确戳中了冷翠烛的担忧。
冷蓁会连累她的,甚至包括尹府全员。
但有件事,冷翠烛认为必须告诉她。
“县主,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眉眼有些相像?”
女孩咬唇:“我知道,那又如何?”
“所以他当初绑架你,或许是蓄谋已久。他极为憎恶我,又没办法去伤害我,因此在见到你时,起了让你代偿的念头。”
“而且,你的那个未婚夫,冷蓁认识,他有将这事告诉你吗?”
女孩蹙眉:“……没有。”
“他怎么会认识那个侯爷?阿姨,你没有骗我吧?”
“他不但认识,还与姒侯爷关系不错,两个人互相以师徒相称。”
“前段时间,侯爷一直住在隔壁,最近几日才搬走。”她说,“侯爷甚至还到家里来过。”
“这些事,他都没有告诉过你?”见女孩不说话,她也明白了大概,“他应是怕你找到机会向侯爷求救,将他给抖出去。”
女孩一时失语:“不可能……”
“你不信的话,可以爬上去亲自问他。”她抬手指向头顶的大洞,“他应该等会儿就醒了。”
“对了,县主,我还不知您叫什么名字。”
“诺弥。”
冷翠烛沉吟半晌,欲言又止。
“怎么?”
“县主,他养的一条蛇,与你的名字很相仿。”
“不可能……”女孩后撤一步,连连摇头,复嘟囔着仰头叹息,“所以,他是因为这个才说我像蛇吗……真可笑,我还以为他对我动心了。”
她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不会再有谎言。
原来,他仍然只拿她当玩物。
真可笑。
那她蹉跎的那些日子算什么呢?
她在他身上浪费的泪水与情感呢?算什么?
还有她被他驯化,因他而沾满鲜血的双手、浑浊不堪的蛇蝎心肠、揠苗助长般猛增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