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竟然被派来了?”
圣灵山脉,正闭关的林境也感知到了机关龟的契约波动,不由得有些惊喜,在此他发现了好几个实力不弱于自己化身的化身的仙骄,单靠第三身,还真不一定就能在这仙王遗迹有所收获。
。。。
第八身刚一落地,脚底便传来一阵阴冷湿滑的触感。他低头一看,竟是踩在一片血色苔藓之上,那苔藓微微蠕动,似有生命,边缘还泛着淡淡的幽光。四周雾气浓重,能见不过十步,远处隐约可见几根断裂的石柱斜插在地,上面刻满了早已模糊不清的符文。
“这地方……不对劲。”第八身皱眉,体内真元悄然运转,八尊宠兽残留在他血脉中的能力逐一苏醒??松叶鼠的空间感知、机关龟的阵纹辨识、火鳞蛟的热源探测、风隼的气流捕捉……
刹那间,他双目微眯。
东南方三十丈外,有一股极细微的空间波动,像是被人强行压住的传送阵余韵;正北方向百步开外,则有一道极淡的仙力残留,气息古老,至少万年以上。而最令他心惊的是,脚下这片血苔,竟在缓慢吸收他散逸出的一丝仙力!
“吞噬型地脉?”他心头一凛,“难怪此地灵气贫瘠却仍有宗门盘踞??他们不是靠天养,是靠地吃!”
就在此时,头顶浓雾忽然翻涌如潮,一道金光破云而下,直射他面门!
第八身反应极快,身形一闪已是退至七丈之外,同时左手掐诀,以机关龟传下的“千机锁空阵”残篇在身前布下三重空间折障。金光撞上折障,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星屑,每一粒都蕴含锋锐剑意,将周围雾气割得支离破碎。
“好快的反应!”一声轻笑自高空传来,“不愧是能闯过走私密路的存在。”
第八身抬头,只见一名白衣女子踏雾而立,足下悬着一柄通体赤红的短剑,剑身缠绕雷光,显然不是凡品。她容貌清丽,眸若寒星,腰间挂着一块玉牌,上书“有敌宗执法使”五字。
“你是谁?”第八身沉声问,右手已悄然按在袖中一枚暗红色骨符上??那是他从噬魂兽遗骸中提炼出的保命之物,虽只能发动一次,但足以撕裂真仙五重以下的空间封锁。
“曹榕思。”女子淡淡道,“你擅闯我宗禁地‘蚀灵渊’,按律当废去修为,押入地牢三年。”
“禁地?”第八身冷笑,“你们吴家祖地的走私密路终点,也算禁地?”
曹榕思瞳孔微缩:“你知道走私密路?还知道这是吴家祖地?”
“不止。”第八身缓缓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段残破的青铜链条,链节上铭刻着与地上石柱相同的符文,“这是吴老祖当年开辟通道时用的‘anchoringchain’,我在古仙界一座废弃祭坛里找到的。你说,我该不该来?”
空气骤然凝固。
曹榕思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声道:“你能拿出信物,说明确实与我吴家有些渊源。但仅凭一条破链子就想进有敌宗?未免太天真。”
“我不是想进。”第八身收起骨符,反而露出一丝笑意,“我是已经进来了。你方才那一剑,虽快,却漏了三个死角??左肩三寸、右肋七分、后颈一指。若我真是敌人,你现在已死了三次。”
曹榕思面色铁青,手中赤剑嗡鸣欲动。
可就在这时,远方忽然传来钟声九响,低沉悠远,震得血苔尽数蜷缩成团。
“宗主召见。”她咬牙道,“跟我走。若你敢耍花样,我不介意把你钉在山门外晒三个月。”
第八身点头,心中却冷笑不已。
他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一路穿雾而行,沿途所见愈发诡异。那些看似普通的树木实则根系相连,形成天然阵法;溪流中的水滴悬浮半空,逆着重力流动;更有数名弟子盘坐于巨石之上,周身笼罩灰雾,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力量刻意抹去了存在感。
“傀儡替身?”第八身一眼认出,“用活人做阵眼,抽取记忆维持幻象……有敌宗果然不简单。”
曹榕思并未回头,声音冷冷传来:“看清楚了就别说话。再往前便是‘忘川桥’,踏错一步,魂飞魄散。”
桥长不过三十丈,宽仅容一人通行,下方并非深渊,而是一片沸腾的银色液体,宛如液态月光,不断翻涌出无数人脸轮廓,哀嚎无声。
第八身踏上桥面,顿觉神魂震荡,过往记忆如潮水倒灌??幼年母亲被仇家所杀、第一次契约宠兽失败导致经脉尽毁、第七身陨落在仙王追杀之下……
“摄魂银汞。”他默念其名,这是传说中能映照心魔的禁忌之物。寻常修士走过此桥,轻则失忆,重则疯癫。
但他不同。
他体内流淌着八尊宠兽之力,每一份都是独立意志的碎片。当心魔浮现时,松叶鼠的冷静、机关龟的理性、风隼的超然……逐一觉醒,在识海中构筑起一道道防线。
一步,破妄。
两步,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