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归寂。
当他安然抵达对岸时,曹榕思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你……竟能保持清明?”
“或许。”第八身微笑,“因为我本就无心。”
穿过一片竹林后,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悬浮岛屿悬于半空,由九条粗大铁链牵引固定,岛上宫殿林立,中央高台之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他双眼闭合,脸上爬满藤蔓般的青色纹路,胸口起伏极缓,宛如死人。
而在他身旁,站着三人。
左首是一位年轻男子,手持玉箫,眉心有一点朱砂痣,气息内敛如深潭。
右首是一名枯瘦老妪,拄着拐杖,杖头镶嵌一颗眼球,正滴溜溜转动,盯着第八身不放。
中间那人,却是之前在密路出口见过的吴宗主林境本人!
“参见宗主。”曹榕思躬身行礼。
吴宗主睁开眼,目光如刀:“你就是那个自称掌握吴家秘路的外来者?”
“正是。”第八身抱拳,“属下第八身,奉命前来投奔。”
“奉命?”老妪沙哑开口,“向谁奉命?吴老祖吗?他死了十万年了。”
“不。”第八身直视她,“向命运奉命。”
全场寂静。
连那一直闭目的黑袍老者,眼皮也轻轻颤了一下。
“狂言!”玉箫青年冷哼,“小小真仙四重,也敢谈命运?”
“你不信?”第八身忽然笑了,“那你可知,你明日午时三刻,会因误食毒果腹痛如绞,跪倒在茅厕之中,被三名杂役弟子看到,沦为笑柄?”
青年脸色大变:“你……你怎么可能知道?”
“因为。”第八身缓缓抬手,指尖凝聚一点紫气,“我看得见气运流转。”
这一次,连吴宗主都动容了。
紫气东来,乃大气运之征兆。而此人竟能将其具现于指尖,分明是精通气运之道的大能!
“阁下究竟是何来历?”吴宗主沉声问。
“我说了,我是第八身。”第八身平静道,“我有七个兄弟,皆为林境。一个在下界执掌天命,一个在古仙界执掌规则,而我……是最弱的一个。”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陈述事实。
可在场众人却听得心神剧震。
七个林境?同名同姓,各自纵横一方?
“若你所言属实。”吴宗主缓缓道,“那你为何选择我有敌宗?”
“因为。”第八身望向那黑袍老者,“这位前辈,快要醒了。”
所有人猛然转头。
只见那原本如同尸体般的黑袍老者,手指竟微微抽搐了一下,脖颈处的青色纹路开始缓缓蠕动,如同活蛇游走。
“他是谁?”第八身问。
“吴家老祖。”吴宗主低声道,“十万年前与敌对仙王同归于尽,只剩一缕残魂寄于‘续命棺’中。近年来偶有复苏迹象,但从未真正醒来。”
“他快醒了。”第八身肯定地说,“就在七日之后。而且……他是被我唤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