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吃这个!娘子,吃这个!”钱福仔开心地变成个夹菜小厮一样,忙着给她们夹菜,自己倒是不吃。刘宝珠笑得无奈,眼中却是宠溺:“好了,你自己吃,我和娘子想吃会自己夹。”
钱福仔努了努嘴巴,小声嘀咕:“是是。给你夹还不乐意了!”随后就咧嘴高兴地开始大快朵颐。
吃了好一会,这会钱福仔也吃饱喝足了。他忽地想找个话题说说,就随口说起了周家兄弟。
“听说城令给周家兄弟下了判决。据说他们要被赶出平洲城了,流放到两千里以外的地方呢,啧啧,活该!”
刘宝珠听到这个,却是为周四娘担忧:“周二郎和周小都被流放了,周二婶又被关在狱中,起码要坐几年。也不知四娘她该如何。”
这份担忧也没错,周四娘就这么三个长辈亲属,奈何这三人做事不本分,心肠也不太好,倒是连累了周四娘。
为了安抚刘宝珠,萧菱秀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淡声道:“四娘如今在闫大夫那做事,想必也有闫大夫照拂一二,不必介怀。”
刘宝珠微微扬了扬嘴角,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倒是舒缓了担忧的心:“如此倒是好。”
钱福仔见自家阿姊伤心,开始气愤不已控诉起来:“都怪那个孟钟!若不是他,周家兄弟应该也没有那个胆子去做这档子事!”他似想到什么,有点不理解也有点愤懑:“不知那孟钟给了周家什么好处,让他们不怕死地诬陷娘子,他们都成这副模样了,竟然也不想着反咬一口孟钟?”
萧菱秀听到了“反咬”两字,突然脑中想到了什么,没错,周家为孟钟办了这些腌臜事,会没有留一点后手吗?
或许有,只是现在除了周四娘身在其外,其他所有做过脏事的人都被沈水林和孟钟控制着,即便有证据也做不了什么。
“娘子?怎么了?”刘宝珠见萧菱秀忽然整个人都愣住在那,顿时有点担心,便小声叫了一声。
萧菱秀用笑容安抚刘宝珠,开口道:“我们接着吃吧,这些菜肴是宝珠你用心做出来的,可不能浪费的。”
她动起筷子,夹起了鱼肉大口吃着,满脸愉快,先前的郁闷与忧愁这一刻开始一扫而空。
刘宝珠与钱福仔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也不再说话,开始动筷子和她一起安静又开心地享用这顿晚膳。
翌日一早。天色微暗,冷风萧瑟,萧菱秀披着深蓝色的斗篷,一早就离开了宅子。
街道之上,因为天气骤冷,不少商户还未从睡梦中清醒,落得几分萧条。只有零星卖早膳的小摊先迎着莹白日光先一步占领了清晨的喧嚣。
她去到了牢狱,想要花些银子见一面周家兄弟。可刚到狱门前,看守的衙役看见她,抬起手,表情严肃且凶戾:“衙门重地,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萧菱秀脸上带着浅浅微笑,用衣袖中掏出了一小袋银子,上前塞到了长脸衙役手中。见他那凶恶的神色稍微松动,她面露哀愁和怜悯之色,抬起手,用手遮掩着半张脸:“官爷请通融一下,我想在周郎君流放之前,去和他见上一面。”
长脸衙役见面前这位娇美小娘子面容悲愁,听着她的话音又带些许哭音,心里不由在想,哎,又是一个可怜的小娘子啊,那周小竟然还有这等艳福,真是可恶!他怎么没有?
面上,长脸衙役那凶凶的语气也软和了点,但还是硬邦邦开声:“一刻钟!进去直走,尽头右手边。”
一见对方放行,萧菱秀心中紧张的情绪稍微减轻,边掩脸边用感激的话语道谢。她赶紧在长脸衙役打开了牢门让开路后,忙侧身进去,按照对方所说的,一直往前走。
通道昏暗,唯有墙壁上的烛火轻轻跳动。潮湿的霉味,浓重的血腥味,在进门那一瞬间,全部跑入了鼻腔。不得不掩住了口鼻,才稍微能呼吸片刻。
两旁的牢狱在阴暗的角落,偶尔会有人影的动静。她也能感受到暗处有好几道带着审视和令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就像是一把阴冷的匕首在她身上到处游走。
下意识捏紧了袖子,她强作镇定地往前走,一点也不敢将目光往两边看,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到了尽头,在里边的衙役瞧见了她,语气慵懒且散漫询问:“找谁?”显然他对于能够进来的人已经习以为常,知道如何对待。
“周家郎君。”萧菱秀微垂眼帘,装作一副哀愁模样,声音依旧轻轻弱弱的。衙役也就多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身走到了尽头那个牢门,掏出了一把铜黄色的钥匙,打开了牢门。
“吱呀”开门声一响,惊动了里面的周家兄弟。
周小以为终于等到了自家老板来救他,可怎么也没想到会见到老板的对家萧菱秀,整个人僵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