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忽然想到这些日子坊间传闻,自觉这句话问得不妥,连忙道:“你看我这嘴比脑子快,林姑娘,你可别怪我。”
林笙笙摆手道无妨,“小谢大人早就查出来了,只是这事不好声张,所以大家伙不知道。”
冯夫人见她不忌讳,笑笑道:“你与小谢大人……”
林笙笙道:“谢林两家婚事是圣上赐下,我们二人究竟如何,还得看圣意,咱们就别多寻思了。”
冯夫人暗道林笙笙说话做事滴水不露,连忙转了话题,“说起男女婚事,林姑娘可知前年才来云京的周家?”
林笙笙心里一提。
“听说他家姑娘前几日死了。”
林笙笙忙问,“周家有两个姑娘,死的是哪位?”
冯夫人道:“正是抬给肃王做良娣的那位周家大姑娘。”
林笙笙松了口气,“怎么会死了?若是我没记错,五六月份才进王府。”
冯夫人压低了声音,“听说是被打折了双腿关在柴房,活活饿死的。”
林笙笙倒吸一口凉气,“她所犯何罪?”
“何罪之有呢?肃王妃狠厉云京人人知晓,这些年从肃王府抬出去的宠姬还少吗?”
林笙笙蹙眉。
冯夫人继续道:“偏偏肃王不管不问,这几年不论是得宠的还是不得宠的,被折磨死后统统给家里塞上几十两银子然后随随便便埋了。”
林笙笙问:“戚贵妃也不曾阻拦吗?”这种事闹到圣上面前去的话终究不好。
冯夫人摇摇头,“肃王如今二十有二,早已不是稚子,又怎么会叫戚贵妃插手王府之事?”
林笙笙默然。
她忽然想到今日在忠华门看到的谢云霜……谢云霜与肃王频频往来,甚至还有了苟且之事,肃王妃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吗?
以肃王妃的性子,忍了这许久,究竟会何时爆发?
谢云霜自从一个月前,便不在出门参加各种宴会,只称病在府里待着,为何今日忽然就出门了?
这不是自投死路吗?-
谢云霜坐在轿子上,有些发晕恶心。
宫中内侍训练有素,抬轿子四平八稳,按理说不会发晕,可现在谢云霜有孕,受不得半点颠簸,所以这一路十分难受。
一到金云殿前,她就立刻下了轿子站在一旁休息。
好友钱之意十分担忧,“云霜,你看起来脸色很差,快去偏殿休息一下吧。”
谢云霜被扶着去了偏殿,坐在矮塌上喝了一盏温水才慢慢好起来。
“之意,你先去正殿吧,我再坐一会。”
钱之意虽然放心不下,但是念着正殿一群姑娘们说说笑笑联系感情,只想了一瞬便道:“云霜,那你在这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看着钱之意远去的背影,谢云霜嘲讽一笑,不过是些捧高踩低的贱人,还说什么好友。
不过正好,她还有正事要做。
谢云霜整了整衣裙,又对着镜子补了些口脂,好叫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然后起身缓缓走向金云殿后头的小偏房去。
吱呀一声,破败的门被推开,谢云霜适应了一会屋里昏暗的光线,这才眯着眼看清了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肃王。
这是她暗中联系半个多月才得来的会见机会,自从知道戚岩对她有意之后,谢云霜心急如焚,恨不能飞到肃王府去问问究竟该怎么办,但是肃王最近似乎很忙,根本不回她的书信。
她几封信件都石沉大海,一度心如死灰自认倒霉,打算喝了堕胎药然后待嫁了,但是戚家一直没来上门提亲,她这才有了喘息之机,终于等来了肃王的回信。
约在这个破地方见面,谢云霜早就习惯了,肃王此人阴晴不定,喜好也叫人摸不透,从前甚至有一回叫她去王府后面偏僻假山后等着,借着月光在杂草树木之间□□还叫她放声叫出来,实在不像一个尊贵王爷所为。
她压下杂念,扑倒在肃王脚下,红着眼问:“王爷究竟何时抬我入府?就算云霜等得,咱们的孩子也等不得了!”
肃王面色淡淡,仿佛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一般,“急什么?”
谢云霜知道这位只有在做哪些事的时候才会对她有点情绪起伏,所以也不恼,擦干了泪继续求,“王爷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若是王妃不肯接纳我,我亲自去求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