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笙大步走去外间,低声问府医情况。
“谢公子已无大碍,但是这些日子未曾好好休息,奔波劳累,难免发作……过了今夜,再按时吃药便好了。”
林笙笙轻抚心口,这才把一颗心稍稍放下。
“佩兰,去库房按着方子取上好的药材来,再把前些年从北地带来的那支老参取来备着。”
佩兰面露肉疼之色,但还是乖乖去了。
林笙笙从府医手中接过药,嘱咐道:“劳烦你今夜就宿在偏房罢,待明日谢公子有好转,定包个足足的红包。”
府医连道不敢不敢都是应当,就去了。
几个婢女看林笙笙端着药,自知不该多事,便也退了下去。
林笙笙独自回到里屋,见谢辞昼仍只是躺在那,心中难免一酸。
【何苦呢?重活一世本该一拍两散,闹到如今两败俱伤,何其惨痛?难道说上辈子她死,这辈子谢辞昼死,两人死来死去才算把这孽缘全了么?】
她走上前,拿瓷勺舀起一点汤药轻轻放到谢辞昼嘴边,然而,只有一半流入他嘴中,另一半顺着脸颊留到枕头上了。
从来没伺候过人的林笙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起身要去外间找个婢女进来。
然而,刚起身,她的手就被一双微凉的大掌攥住了,“别走,我自己喝。”
林笙笙被吓了一跳,重新坐回床边,“你什么时候醒的?”
谢辞昼声音有些虚弱,“半刻钟前。”
林笙笙道:“醒了怎么不做声?给你喂药你也不动弹。”
谢辞昼不言,方才听见林笙笙一番心语,他根本喝不下药。
林笙笙坐到他枕头边,一只手轻轻撑着他的头,给他新垫了个软枕,这才松开手,重新坐回他手臂旁面朝着他,拿碗舀起一勺药递到他唇边。
“喏,自己喝下去。”
谢辞昼未动嘴,就这样看着俯身上前的林笙笙。
她似乎是匆匆赶来,身前的领口有些歪,药苦极了,但是林笙笙身上很香。
【怎么不喝?难道是烫的?】林笙笙忍不住用唇轻轻碰了一下瓷勺边缘。
【不烫啊。】
谢辞昼微微启唇,盯着那一勺药。
这才开始喝。
不多时一碗药见了底,林笙笙问:“可要蜜饯?”
谢辞昼挑眉。
蜜饯?这世间再甜的蜜饯,能有林笙笙的唇甜?
见他不说话,林笙笙取了一颗来递到谢辞昼唇边。
谢辞昼看着她,张嘴将蜜饯吃了,唇还不小心略过林笙笙的手指。
林笙笙一下子收回手,但是见谢辞昼神色平平,似乎是不小心才……她又平复了心情,装作无事发生。
但是谢辞昼仍看着她,这叫她有些不自在,林笙笙咳了一声道:“今日枕欢去见胥无凛,可哭了?”
谢辞昼答:“起先哭的厉害,后来不哭了,还骂了那厮一通,又打了一巴掌才罢休。”
“啊?”
林笙笙愣了一会,看着来朱玉说枕欢在宝香楼拿着鸡毛掸子追闻诏崖这件事果然千真万确了。
“枕欢虽没再哭,但是夜里总是要想的。”
谢辞昼点头,“念旧情。”
“旁的呢?胥无凛难道没说些什么?”
谢辞昼道:“胥无凛说贵妃有计划,会让太子一党死无葬身之地。”
林笙笙冷笑,“她能有什么高明计划,不过是用肚子里的孩子害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