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宁安公主救下,此刻人已无碍了……正在太医院休息。”
听见后面的话,萧帝才舒了口气,“那公主呢?”
“公主虽受惊,但却没有性命之忧,被谢大人救下一旁歇息了。”
“嗯,好端端的怎会落水?查,严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在中秋家宴上,在朕眼皮子底下,对太子和公主动手!”
高贵妃很有眼见地给萧帝递茶,帮他顺气儿:“这些都是次要的,当务之急是要看看彻儿的身子如何。不如臣妾陪皇上去太医院走一趟吧,不然这饭怎么都吃不安心。”
“爱妃所言极是。”
虽然他知晓贵妃其实心底看不起他这个后来居上的皇帝,但不得不说,她身为高门贵女,侍奉他这些年也算尽心。
更何况高相把持朝政,他几乎对她是言听计从。
“来人,摆驾太医院。”
好巧不巧,萧帝去往太医院恰好途径先前苏意晚歇脚的暖阁。
此时,他感觉到步撵似乎慢了下来,紧接着他听到了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
“你刚刚听见了吗,暖阁里好像有打斗声……”
“什么打斗声啊,那分明是有人在此偷情,听那声音,两人火热着呢……”
“啊?什么人这么大胆啊,今日宫里来的可都是王公贵族,这把咱皇上的脸置于何地啊?”
高贵妃目光瞥向皇帝,见他已然面目沉沉,隐隐愠怒。
“咳咳”她轻咳一声,“这些宫女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贵人们的事都敢随意编排了。”
高贵妃话锋一转,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语气却愈发温和:“不过话虽如此,这暖阁紧邻太医院,太子还在里头静养。若是真有不轨之人在此喧哗,惊扰了太子,那可就罪过了。”
萧帝本就因太子落水心绪不宁,闻言眉头拧得更紧,沉声道:“去看看!”
侍卫立刻上前推开暖阁的雕花木门,门轴声响打破周遭寂静。
众人探头望去,只见暖阁内的梨花木桌翻倒在地,茶具碎了一地,而地上蜷缩着一个人——正是高相亲侄高成玉。
他素日里鲜衣怒马的锦袍被扯得稀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左眼角肿得老高,嘴角还淌着血丝,发髻散了大半,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头上,狼狈得没个人样。
听见动静,他勉强抬起头,看见萧帝和高贵妃,喉间挤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皇、皇上……姑姑……”
“怎么回事!”高贵妃急匆匆走上前,环视一周,诧怒道,“怎么只有你?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高成玉再不成器,也是她高家的人?谁这么大胆子在她罩着的地方把她亲侄子打成这样?
萧帝听声见状,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脚狠狠踹在门槛上,震得旁边的侍卫都跟着一颤:
“你们姑侄俩是不是该跟朕好好解释解释,这不是宫妃休息的暖阁吗?怎么爱妃的好侄子会衣衫不整地晕倒在此?方才门外还有宫女说暖阁内有人偷情……现奸夫在此,那□□呢?”
高贵妃此时心里惊涛骇浪翻涌。这同她料想的全然不对啊……不应该是苏意晚和高成玉衣衫不整地在这里等待她揭发,然后她顺势让苏意晚这个眼中钉落入高家吗?
怎么此刻在暖阁里的只有高成玉一人?
高成玉见势不妙,撑着身子想起来辩解,却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扑倒在高贵妃的绣鞋上,断断续续道:“姑姑救我啊!是……是谢辞……还有苏意晚……他们……他们联手打我……”
“礼部侍郎?宁安公主?这关他们何事?”萧帝眯起眼,“有意思,朕听人禀报,公主刚刚救起太子……此刻虚弱地紧,你是说她强撑着病体把你打成这副模样……”
“不不不……不是,是谢辞!是谢辞把我打成这样的!他一进门就把我踹倒了……”
“他一进门把你踹倒?他为何要踹你?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贵妃,你们是不是该给孤好好解释解释?!”
萧帝纵然软弱愚钝,却也不是傻子……看来今日彻儿落水,也同这姑侄俩脱不了干系。
况且他们还打上了晚晚的主意。
她可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他们姑侄俩怎么忍心!今日是谢辞在,若是谢辞不在她身边,高成玉一个外男贸然闯入,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