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卑鄙!
高家人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
高成玉讶然。
这他怎么解释啊?
他总不能说他伙同姑姑给苏意晚下了媚药,想将生米煮成熟饭,败坏她名声纳她入府为妾吧?
无法辩解,他牙齿打颤,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高贵妃。
高贵妃却皱眉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将他死死拽着她宫袍的手狠狠踢开。
“松开,像什么样子!”
萧帝了然地笑了,“你求你姑姑做什么?是她比朕的权利都大,能越过朕救你不成?还是……今日这出戏,是你姑姑授意,特意演给朕看的?”
高贵妃慌得下跪,语气带着几分矫揉造作的委屈:“皇上,成玉虽顽劣了些,可也不敢在宫里胡来啊。此事定然是有误会。成玉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顽劣不堪,愚笨粗鄙,定然是被人陷害了……”
“罢了罢了……你高家的人你自己处理吧。朕无能,是管不了你们高家咯……”萧帝袖子一挥,背过身去。
高贵妃眉头拧地更紧了,“皇上这是哪里的话,天下万民都是皇上的子民,高家自然也不例外,是向皇上俯首称臣的。”
看来萧帝今天真是动怒了,也是高成玉不走运,恰好撞上太子落水这个节骨眼了。
天子一怒,总要有人承受,不是她高晚梅,就只能是她那个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子。
“来人,将这个竖子拉下去,杖责四十。”高贵妃拧了拧手帕,狠心道。
“姑姑!姑姑饶命啊!”高成玉像尾离水的鱼,连滚带爬扑腾着去抱高贵妃的裙角。
“四十杖会打死人的!您是我的亲姑姑啊,您不能这么对我!这明明是苏意晚和谢辞那厮的事啊!”
“放肆!”萧帝猛地转身,龙目圆睁,“宁安公主的名讳,也是你这腌臜东西能直呼的?”
他脚步沉重地踏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高成玉的心尖上,“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出现在这暖阁里!这是宫妃歇息的地方,你一个外男闯进来,按律当剐!如今你还想将脏水泼向宁安公主!”
高贵妃见状,忙厉声喝止:“住口!你这孽障,还敢胡言乱语!”
她对侍卫使了个眼色,声音狠厉,“快把他拉下去!堵上嘴,别让他污了皇上的耳朵!”
侍卫领命上前,很快高成玉鬼哭狼嚎的求救声泯灭在了秋风中。
高贵妃深吸一口气,转向萧帝,声音恢复了先前的温婉:“皇上,这孽障已然受了教训,您消消气。太子还在太医院等着您呢,看太子要紧,中秋佳节,实在不宜为这等宵小生气。”
萧帝压下心头余怒,瞥了眼高贵妃紧绷的侧脸,冷声道:“摆驾。”
步撵行至太医院门口,药香混着桂花香飘来。
萧帝刚踏进门,就见太医正给太子萧彻诊脉,少年脸色苍白如宣纸,想来是落水后受了寒。
“彻儿。”萧帝放轻脚步,坐在床边,指背轻轻碰了碰爱子的额头,“还难受吗?”
萧彻缓缓睁开眼,见是父亲,虚弱地摇了摇头:“父皇……儿臣没事,就是有点冷。”他说着,往锦被里缩了缩,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萧帝眉头皱得更紧,对太医道:“你们这群废物,连个太子都照看不好!”
太医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息怒!太子殿下落水时呛了几口冷水,又受了惊吓,才染了风寒。臣已开了驱寒的方子,喝两剂便会好转。”
高贵妃适时上前,端过宫女递来的药碗,舀了一勺吹凉,递到太子嘴边:“彻儿,快把药喝了。喝了药,身子就暖和了。”
萧彻顺从地喝了药,苦涩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却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他看向萧帝,忽然想起什么,轻声问:“父皇,儿臣落水时,好像有人救了儿臣……是谁啊?”
萧帝柔声道:“是晚晚。她跳下水把你救了上来,自己也受了惊,此刻正在偏殿歇息。倒是跟她爹性子一样,是个讲义气的好姑娘。”
萧彻脸颊恰到好处地染上红晕,“晚晚姐姐救了我!那……我岂不是与晚晚姐姐有了肌肤之亲……父皇,我可不能误了晚晚姐姐的名声啊!我得娶她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