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你多管闲事,本郡主不会放过你!”沈娴毫不知错,恶狠狠道。
段云廷冷笑,抬脚踢起她的裙摆,捏住裙角,呲拉一声,从那漂亮的丝绸衣裙上撕下一大块布来,三两下就把人绑了起来。
“你这坏人,不许欺负我家小姐!”
小雀闯进来,被少年将军像小鸡一样拎起来,也同何沈娴一样绑的严严实实。
“今日的席面你们是吃不上了。”段云廷拍拍手,指了指床沿,“用这儿可以把布条磨断,您二位慢慢磨,末将就先退下了。”
“唔!”主仆二人手脚被绑,嘴也被堵了起来,有苦难言。
段云廷出去关上门,拍拍屁股走人。
假山上方,一道修长的竹青色身影看着段小将军离去,不见房中再有人出来,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他与公主有婚约,怎好再与其他女子独处,还好有段小将军解围,否则他名声有损,梁家和公主都会跟着丢脸。
梁璋如释重负,心想今日园子里人多,怕是不能再按嫂嫂的安排与公主见面了。
走出几步,余光瞥见假山里有道月白色的身影。
回眸一望,侧立风中的女子脸上带笑,两腮泛红,点了口脂的唇一张一合,表情温婉俏皮,明媚阳光仿佛融进她眸底,又似在那玉雕般细长的颈上流淌,美的像朵风中微动的栀子花。
他深吸一口气,心情微恙。
那是他未来的妻,他终于见到她了。
梁璋驻足,想远远的多看一眼,身后廊下却匆匆跑过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从他身边经过时,还紧张地瞥了他一眼。
他心下一慌,忙收回落在宁安公主身上的视线,佯装无事发生,离了此地。
*
午后,大席开宴。
男女分席,中间以一屏风相隔。
得国公夫人盛情,月栀坐在主位,国公夫人在右下位,何芷嫣因着陪伴月栀也得了格外的尊荣,坐在左下位。
心里念着今日没成的好事,何芷嫣总高兴不起来,低声念:“要不是那人从中作梗,你与二郎便能见面了,真是白费了我一番用心。”
月栀小声回:“快别想了,这儿人多,不好叫人听去……你尝尝盐酥肉,很好吃。”
婳春在旁为她布菜,听她说盐酥肉,便夹到她勺子里。
国公夫人更是热络,见她对席面的菜品很感兴趣,亲自布菜给她,“这是府中厨房自己做的菜,公主尝尝这油包肉丸、糖丝酥黄,还有清炒藕丝,都是在外头吃不到的。”
如苏景昀所说,她的气血好了很多,近来食欲也很不错,吃到往日没尝过的菜色,心情上佳。
国公夫人献上佳酿:“这是臣妇府上酿的梅子酒,酸甜可口,公主可要一尝?”
月栀还念着裴珩叮嘱他不许喝酒。
又听何芷嫣兴致不高,便道:“我吃不了酒,不如给梁少夫人倒一杯,叫她替我尝尝。”
何芷嫣一尝那酒,满意的笑起来,“是挺有滋味,喝了心里暖暖的,果真是佳酿。”
“那自然,去年秋日用两大筐梅子酿的,总共就这么两小坛,都拿来待客了,喝完这些,再要尝这滋味就得等到明年了。”
国公夫人笑着感叹,倒叫月栀馋起来,方才吃了好些菜肴,若喝上这么一杯酸酸甜甜的梅子酒解腻,一定别有一番风味。
便说:“既是不多见的佳酿,便为我斟一杯吧,省得错过美酒,心里念想着。”
国公府的侍女为她斟酒。
月栀摸到酒杯,端起小酌一口,入口显示酸甜的梅子味,回味带着一点微苦的酒香,下肚后才泛上一股清香的甘甜,果真好喝。
她面颊微红,连连点头,宴席上也开始饮酒说笑,推杯换盏,好生热闹。
天色渐晚,月栀醉的面色通红,被婳春扶着走出园子,恍惚中回过神,“芷嫣呢?”
婳春:“少夫人早被梁大公子接走了,公主小心脚下,您也真是的,怎么能拿甜酿当水喝呢,走路都不稳当了。”
月栀感觉晕晕乎乎,仿佛模糊的看到头顶被晚霞染红的天色,空气中吹来的凉风和心里的温暖。
没有烦恼,只有开心,这感觉真奇妙。
月栀不重,喝醉了酒也不吵不闹,乖乖的被扶着走,走出国公府门,婳春远远的招呼外头守在马车旁的侍女来帮忙,没有注意到月栀多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