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噎住,火气上来:
“我不是全信,我是……我也难做人。娘和小婉——”
我打断:“我也难。可我没做的事,就不是。”
他压嗓:“那你能不能少出门?多在家住几天?人嘴长在别人身上——”
我笑了一下:“所以我少活一点,就能堵住他们的嘴?”
他脸挂不住,声音更低:
“你别总拿理压我。我一个大男人,总要护一护家门的名声。”
“护名声,先护人。”我盯着他,“你若一句‘没有’替我挡在前头,这些话早灭了。”
他急了:“我怎么不护?我去说了好几回——可你看看你自己,回来就冷着脸,住两天又走,像把这家当客栈。你叫我怎么护?”
屋里静了几息。
我把手帕叠好:
“我不是冷。我是不想在这屋里,被人拿孩子指着要钱、要面子。你知道的。”
他喉结动了动,压住火:“孩子是无辜的。你若也有一个——”
我的笑意一下收干净:
“原来绕来绕去,还是回到‘我没有’。”
他意识到说错了,伸手想拉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后退半步,把袖子抽开:
“累了。”
他追一句:“你就这么走?你总这样,一有不顺就回镇上!”
我抬眼:“我回镇上是去做事,不是去躲人。你若真要护家门的名声,就先护清我这个人。”
廊下窸窣,小婉抱着孩子远远站着,心思藏也不藏。
我提起包袱往巷口走。
“长歌,你别走。”他追上来,拽住我袖子,“我会做得更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回来看一看也好,别每次都丢下我一个人……”
我停住,声音很淡:
“你不是一个人。她和孩子都在。”
他像被刺了一下,低声:
“可我……还是喜欢你。”
我把袖子轻轻抽开:
“我去忙铺子。”
?
春水行·前厅
此后我只按约归宁:照面、行礼数,别的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