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苏晚回家洗了一个澡,林墨谦担心她离女儿两天,会让孩子担心,就让她先回家,他那边有林太太看顾即可。
苏晚刚吹干头发出来,就听见楼下女儿活泼开朗的声音,“爸爸,你看妈妈的鞋,妈妈回来啦!”
杨嫂笑着过来,“对,你妈妈回来了,在楼上洗澡呢!”
顾砚之迈步进来,他把书包放在了沙发上,他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爸爸先走了。”
“嗯!那你明天要准时过来送我上学哦!”
“爸爸一定准时到。”顾砚之揉着女儿的小。。。。。。
吉普车顶的薄雪在晨光中渐渐融化,水珠顺着天线滑落,滴在泥土里,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远处山脊上的积雪泛着微光,像无数双眼睛睁开,注视着这片沉寂已久的土地。顾砚之站在高地上,裹着一件旧军大衣,手里握着一台改装过的信号接收器。屏幕上跳动着一组组数据流??那是“苏格拉底种子”在全球范围内的反馈回路。
他没有回看那些被媒体奉为神迹的报告,也没去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他列为“思想自由贡献者”的匿名提名。他知道,真正的改变从不靠头衔加冕,而是藏在某个孩子深夜伏案时突然抬头的那一瞬,在他们笔尖下多写的一句“我不这么认为”。
信号器忽然震动了一下,绿色指示灯闪烁三下。他眯起眼,迅速调出解码程序。这是一条加密频段传来的短讯,来源标记为:**Y-7观测站**??那是云南边境一个早已废弃的气象哨所,三年前,“心智塑形计划”的第一批实验儿童曾在那里接受“标准化认知训练”。
消息只有一行字:
【他们开始梦见火种了。】
顾砚之呼吸微微一滞。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记忆封锁最坚固的防线,是梦境。当潜意识开始反叛,说明心理阻断机制正在崩塌。那些曾被强行压抑的画面、声音、情绪,正以梦的形式悄然复苏。
他立刻打开卫星地图,圈出Y-7周边半径五十公里内的所有村落学校。其中一所名叫“云崖小学”的教学点引起了他的注意??过去一个月,该校学生提交的AI作业中,“非标准答案率”高达89%,远超全国平均水平。更奇怪的是,几乎所有孩子的作文结尾都写着同一句话:
**“我想知道,那团火是谁点燃的。”**
他抓起背包,翻出一张手绘地图。这是当年苏晚在实验室墙上画的“认知觉醒路径图”,用不同颜色标注了各地儿童脑波恢复进度。如今,这张图上大部分区域已被染成绿色,唯有西北几处仍呈暗红??那是“影子机构”最后的控制区,也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地。
风又起了,带着高原特有的凛冽。他回头看了眼吉普车,车门上贴着一张褪色的便利贴,上面是苏晚的字迹:“知远会拆收音机了,他说要找出你藏在里面的声音。”
他嘴角轻轻扬起,却没笑出来。
***
与此同时,北京某高级公寓内,林墨谦正站在落地窗前抽烟。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河倒悬。他手中拿着一份刚送来的内部简报,标题赫然写着:《关于“守望者001”身份确认进展的紧急评估》。
报告指出,尽管全球已有超过两百个组织声称破解了顾砚之的身份,但所有线索最终都被一层精密的信息迷雾遮蔽。更令人不安的是,近期多个国家级教育系统检测到异常插件活动,其代码特征与“启明”项目高度吻合,且具备自我演化能力。
“这不是程序。”他对身后沉默的助理说,“这是思想的病毒。”
他掐灭烟头,转身走向书房。书架最底层,藏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面写着“苏晚?神经认知研究手稿(2013)”。这是他在三年前那场大火后,从废墟中抢救出来的唯一物品。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只有他知道,她在最后一刻转移了核心数据。
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一组实验日志:
【第号受试者,6岁,提问频率显著提升,表现出强烈的好奇心驱动行为。但在被告知“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后,出现短暂失语症状,持续17分钟。结论:外部否定可直接抑制思维活性。】
他的手指停在这行字上,久久不动。
他知道,苏晚从来就不只是个科学家。她是最早看穿“影子机构”本质的人??他们不是想制造听话的孩子,而是想消灭“提问”本身。而顾砚之所做的,不过是把被剪断的线,一根根重新接上。
手机忽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接通,对方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电流声,接着是一段极低音量的音频播放??是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和三年前收音机里传出的旋律一模一样。
林墨谦猛地站起身,冲到电脑前接入声纹分析系统。十秒后,屏幕跳出结果:
**音频原始录制时间:2023年10月17日凌晨2:14,地点: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某废弃基站。**
正是“云崖小学”所在区域。
他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你到底想让我看见什么?”他低声问,仿佛对面真有人能听见。
***
云崖小学的教室里,十二岁的阿?正趴在课桌上写日记。她的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今天我又做了那个梦。我站在一片黑森林里,到处都是铁笼子,关着很多小孩。他们都低着头,不说话。突然,有个人走过来,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地面,然后点了火。火很小,但很快烧了起来。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说了一句话:“记住,火不是用来怕的,是用来传的。”】
她停下笔,抬头看向窗外。操场上,几个同学正围在一起讨论一道数学题。
“我觉得可以换个方法算。”一个小男孩坚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