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气盛这点我比不过,但是小山,今天我听着他的话确实很不舒服。我们之间并不是简单的用感情联系起来的,你想想,是谁在帮你查证贺钦原的资金流向,是谁在陪你玩寻宝游戏呢?我希望你能重视我在这段关系里的付出——我是知道你的,阿耶海德家的洗钱案我也在关注,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在威胁。
用她最在意的东西,来换取一个确定的答案。
他在求证一个身份。
“你想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严知琇轻笑一声,无奈也显得虚伪,“小山,你在我眼里一直是个小孩,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被人利用,或者不小心走错了路。小孩子没有定性很正常,但是有些游戏,玩不好容易引火烧身。”
“严老师……”她拖延,脑中想着对策。
“给了你太多时间考虑,倒显得我是个累赘,也罢,知道你看不上我这条捷径。”
通话被掐断。
梁依山握着手机,看屏幕暗下去,照出她的姣好面容。
惊怒至极!
严知琇轻飘飘几句话,把她描绘得像个渣女。
她又不怕严知琇反水,就算透露给贺钦原又怎样。
最恨别人威胁和背叛,梁依山气得端起小书的咖啡一饮而尽。
小书大气不敢出,小小声:“你也会被男人拿捏吗?”
梁依山冷静下来,回道:“我在玩弄感情上有点欠缺。”
小书笑着:“你可以找柏心取经啊,她不就把戚小臣玩得团团转,还进了局子吗?”
梁依山瞪她一眼,小书还笑,黏过来:“柏心挺好的,她说了,戚小臣最多判三年缓刑,长个记性以后就不会做坏事了。”
梁依山捏捏她的脸颊,叹息。
“小山姐姐你别叹气,我觉得谈一个是谈,谈两个也是谈,你要豁得出去,就都谈了呗,他们不问你不说,他们一问你惊讶。”
“这又不像你搞网恋可以多线操作。”
小书偷笑:“我才发现你对感情原来这么保守,居然还是个守旧派,那你为什么没和赵魁然结婚,看不上他们家?”
“他父母要他回老家相亲,我是被甩的那个。”
“***他也配?他怎么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不知道自己是高攀吗?”
“高攀倒也算不上。”
“怎么算不上,周家梁家哪一个单拉出来不能碾死他?”
梁依山又叹气,转移话题教她玩滚仓,总算把小书的注意力转走了。
南沅机场的广播声遥远而模糊。
最近一班,一小时后起飞,回玉京。
视线投向窗外,几乎能穿透云层,在海市蜃楼中看到玉京那家私立医院,那个躺在病床上,无声无息,像一株枯萎植物的女人。
那里。
那个只剩下呼吸和心跳的躯壳,那个承载了他所有痛苦与扭曲源头的女人。
是否藏着能解开谜题的钥匙。
三个半小时的飞机,一个小时车程,到达医院,天近傍晚。
这家私立医院傅西流住过两回了,打听过,是梁依山朋友家的产业。
她朋友太多了,三教九流,但是居然也会有寂寞的时刻,能让他趁虚而入。
傅西流推门进去。
脚步很轻,连空气都没有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