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点头,“再加一道暗格,在台左第三阶下方。到时候放个匣子进去,钥匙由薛仁贵亲手交我。”
“要藏什么?”
“不该问的别问。”他拍拍对方肩膀,“三天后,这台上要是少了一个字,我就找你要人。”
午后,南苑别院洒扫干净,陈设焕然一新。曹植arriving时,乘一辆素帷马车,未带仪仗,只两名书童随行。他下车时脚步轻稳,目光扫过庭院,唇角微动。
接见的礼官上前宣诏,称蜀帝将于三日后亲应文约,地点太极殿前,举国共鉴。
曹植躬身受命,语气温和:“劳烦转告诸葛君,子建此来,非为争胜,实为求道。”
礼官退后,他步入正堂,环视一圈,忽觉案上砚台不对——墨己磨好,却未干涸,显然一个时辰内有人试笔。
他不动声色,回房焚香沐浴,取出随身文稿,一页页摊开检视。纸是蜀地雪竹笺,细腻柔韧,与北方粗麻纸不同。他蘸墨轻点,写下“洛水”二字,笔锋微滞。
“这里的墨,太滑。”他低声自语。
窗外,夕阳沉入山脊,余光映在文台尚未竖起的横匾上。几个匠人正合力抬起“文衡天下”西个大字,铁钩挂上支架时发出一声闷响。
夜深,诸葛俊坐在偏殿灯下,面前摊着一本旧册——《曹子建集》。他翻到《求自试表》一篇,盯着“冀以尘露之微,补益山海”一句看了许久,忽然合上书,唤来近侍。
“明日早朝,宣岳飞入宫。”
“岳将军在江州练水师,路途遥远……”
“不是真召。”他淡淡道,“放出风去就行。就说陛下欲议长江布防,急召三大将入京议事。”
近侍会意:“让曹植知道,您虽应文斗,仍掌兵权。”
“正是。”他站起身,走向窗边,“他以为写篇文章就能乱我军心?我偏让他看看,什么叫文能定国,武能安邦。”
次日清晨,消息传开:蜀帝连下三道军令,岳飞移营汉口,薛仁贵增派斥候巡边,刘梦柔奉旨赴城南祈雨三日。
曹植在院中练字时听闻,笔尖一顿,墨迹滴落纸上,晕成一朵黑花。
他盯着那团墨痕,良久,提笔在旁边添了一行小字:“文可载道,亦可藏锋。”
当晚,南苑别院灯火未熄。曹植伏案疾书,忽听屋外传来整齐脚步声——一队禁军换岗经过,铠甲铿锵,口号嘹亮。
他停笔,望向窗外。月光下,士兵列队而行,长矛如林,影子拉得老长,一首延伸到文台基座之下。
他缓缓收回视线,重新落笔,写下第一句:“夫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与此同时,太极殿前最后一根铜柱安装完毕。工匠退开,退到台阶下仰头看。
高台巍然矗立,像一把竖起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