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后心中一沉,她知道不能再拖。当下深吸一口气,将全身浩然正气灌注于斩马刀中,刀身泛起耀眼金光。她看向董燕轮,沉声道:“最后一招,你可愿与我共斩此獠?”
董燕轮咧嘴一笑,抹去嘴角血迹:“早该如此。”
两人并肩而立,刀锋相对苍穹。郭太后低喝:“兰阶破萼!”董燕轮接声:“璇玑洞灵!”刹那间,一青一紫两道剑气冲天而起,在高空交汇融合,化作一条盘旋巨龙,龙首狰狞,龙爪撕云,直扑血坛而去!
轰隆??!
天地为之色变。血坛崩碎,独孤月惨叫一声,身形从半空坠落。但他嘴角仍挂着诡异笑容,手指轻轻一点地面,一道黑影倏然窜出,竟是谢尽欢的替身傀儡!
“上当了!”化仙惊呼。
真正的谢尽欢早已潜入地下,顺着灵脉追踪至核心枢纽。他握紧冥寂铃,感受到前方强烈的灵魂波动??那里,藏着独孤月真正的肉身。
“你以为藏得够深?”谢尽欢冷笑,猛然摇动铜铃。一声清脆“叮”,整个地脉猛地一震,所有流动的血气仿佛遭遇无形屏障,齐齐停滞。紧接着,铃声扩散,如涟漪荡开,所过之处,符纹崩解,阵基瓦解。
“不可能!”独孤月在半空嘶吼,“你怎么可能掌握镇魂律令?!”
“因为你忘了。”谢尽欢站在破裂的地穴边缘,目光如刀,“冥寂铃不只是兵器,它是初代阵师用来审判叛徒的刑具。而你……窃取了不属于你的权柄。”
话落,他纵身跃下,铃剑合璧,直刺核心。一声凄厉惨叫响彻荒原,整座大阵如雪崩般坍塌。
地面恢复平静时,朝赤台已跪倒在地,妖力尽失,变回人类模样,眼神空洞。独孤月的肉身被彻底净化,只剩下一枚漆黑晶核静静躺在坑底。
郭太后收刀归鞘,望向远方升起的第一缕晨曦。这一夜,太多人死去,太多秘密揭开。但她知道,风暴远未结束。
谢尽欢从地底归来,手中提着那枚晶核,神色复杂。他没有交给任何人,而是默默收入怀中。
“接下来去哪儿?”董燕轮走过来问。
郭太后眺望东方,轻声道:“岱州。”
姜仙挑眉:“还接剑?”
“不。”郭太后回头,目光扫过众人,“是送剑。”
谢尽欢一震,抬头看她。
“冥寂剑不该属于任何门派,更不该沦为权力工具。”郭太后缓缓道,“它是警示,是审判,也是终结。而你,是唯一能让它重归清明的人。”
谢尽欢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朝阳洒落,映照残破战场。幸存者们开始清理废墟,收敛尸体。吕炎月疲惫地走出金印庇护圈,看着满目疮痍,长叹一声。
化仙走到他身旁,低语:“你说……叶圣教会不会就此罢手?”
吕炎月冷笑:“你觉得呢?”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预感。
此时,谢尽欢独自走向草原深处,取出冥寂铃,轻轻摇晃。铃声悠远,仿佛穿越时空,唤醒沉睡的记忆。
他闭上眼,耳边响起一个苍老声音:“孩子,当你听见这铃声,说明命运之轮已经开始转动。前方路途艰险,但记住??真正的强者,不在于掌控多少力量,而在于能否守住本心。”
谢尽欢睁开眼,望向天边飞过的孤雁,低声回应:“我明白了。”
风起,铃响,剑鸣。
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