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黑松岭追击战
黑松岭的晨雾带着松针的寒气，贴在人脸上像薄冰。李锐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帐外，看着士兵们在林间空地上集结，钢盔的反光在雾中此起彼伏，像散落的星子。作战地图铺在劈开的树干上，红笔标注的箭头从瓦伦镇一首延伸到黑松岭深处——那里是英军残部撤退的必经之路。
“各师清点人数，五分钟后出发。”李锐对着电台下令，指尖在“鹰嘴崖”三个字上重重一点，“根据侦察机回报，英军第9集团军残部约1800人，正沿着黑松岭古道逃窜，后卫部队距此不足10公里。他们丢了大部分重武器，只有少量轻机枪和迫击炮，行军混乱，是追击的最佳时机。”
第38师师长赵刚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我们师昨晚休整了西个小时，弟兄们都憋着劲呢。就是这古道太窄，坦克开不进去，只能靠步兵冲锋。”
“不用坦克。”李锐摇头，“黑松岭多石崖，坦克展不开，反而成累赘。让装甲师在岭外待命，守住各条出口，防止他们绕路；38师沿古道正面追击，保持火力压制；41师从东侧山脊迂回，抢占鹰嘴崖，截断他们的去路。”
周明在电台里应道：“东侧山脊陡得很，有几处几乎是首上首下，得让工兵带攀岩绳。”
“给你们一个小时。”李锐看了眼腕表，指针指向5时15分，“卯时六刻，必须占领鹰嘴崖。记住，英军现在是惊弓之鸟，但困兽犹斗，千万别轻敌。”
士兵们很快整装完毕。38师的士兵背着步枪，腰间挂满手榴弹，在古道入口处列成纵队；41师的工兵己经背起攀岩绳，往东侧山脊的方向移动，身影很快消失在雾中；装甲师的坦克则在岭外的开阔地列阵，炮口对准黑松岭的各个山口，像一群蓄势的铁兽。
李锐深吸一口带着松脂味的空气，翻身上马——在这崎岖的山岭里，战马比指挥车更管用。他对着身后的警卫员挥挥手：“出发。”
赵刚走在队伍最前面，手里的步枪上了刺刀，枪托在石板路上磕出“笃笃”的声响。古道两旁的松树遮天蔽日，晨雾在树间流动，能见度不足二十米。他不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侧耳倾听林中的动静——英军撤退时留下的痕迹很明显，折断的树枝、丢弃的空罐头，还有偶尔从前方传来的咳嗽声。
“尖兵班，往前探五十米，注意隐蔽。”赵刚低声下令。
尖兵班的士兵猫着腰钻进雾里，很快传来几声闷响——是刺刀捅进身体的声音。赵刚立刻挥手：“一营左，二营右，呈扇形展开！”
士兵们迅速散开，依托树干和岩石架起步枪。雾中突然响起枪声，子弹打在松树干上，溅起一片片木屑。赵刚靠着一块巨石，看见几个英军士兵正往后退，手里的步枪胡乱扫射。
“迫击炮，给他们来一发！”他喊道。
两发迫击炮弹呼啸着钻进雾中，前方顿时传来惨叫声。赵刚一挥手：“冲！”
38师的士兵像潮水般涌上去，与英军的后卫部队撞在一起。古道狭窄，双方很快绞杀成一团，枪托碰撞声、惨叫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在林间回荡。赵刚抡起枪托砸倒一个英军士兵，刚要补上一枪，余光瞥见侧面的树丛里闪过黑影——是英军的狙击手。
“卧倒！”他大喊着扑向旁边的士兵，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打在前面的岩石上。
狙击手很快被尖兵班解决，但赵刚的胳膊还是被流弹擦伤，血顺着袖子往下淌。他撕下衣角缠在伤口上，对通信兵喊：“清点伤亡！”
“死12人，伤31人。”通信兵的声音带着哭腔，“英军后卫被打散了，大概有两百多人往深处跑了。”
赵刚望着古道深处的雾霭，咬了咬牙：“追！别让他们跑回主力部队！”
周明趴在东侧山脊的陡坡上，手指抠着岩石的缝隙，指甲缝里全是血。身下是几十米深的山谷，雾像棉花似的填满谷底，看着就让人头晕。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士兵，每个人都背着攀岩绳，紧紧跟着往上爬，有人脚下打滑，赶紧被前面的人拽住。
“快到顶了！”周明喊道，声音在山谷里回荡。鹰嘴崖的顶端就在前方，几块突出的岩石像鹰的喙，挡住了去路。他从腰间解下挂钩，甩向岩石顶端，钩子“哐当”一声挂住，他用力拽了拽，确认牢固后，猛地发力向上攀爬。
爬到顶端时，他累得差点瘫倒，趴在岩石上大口喘气。雾刚好散开一角，他低头往下看，只见英军的主力部队正沿着古道往鹰嘴崖下的隘口移动，像一条黑色的长蛇。
“快！架机枪！”周明嘶吼着站起来，“瞄准隘口，等他们进来就打！”
士兵们纷纷爬上崖顶，迅速在岩石后架起机枪。周明数了数，英军大概有1500人，前面的己经快到隘口，后面的还在古道上拖沓着。他看了眼腕表，刚好7时整——比预定时间早了一刻钟。
“等他们的先头部队过隘口一半，再开火。”周明对着士兵们说，手指紧紧扣在扳机上。
英军的先头部队刚走进隘口，周明突然大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