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海面渐渐平静。乌云散去，久违的星光洒落。
但章茜素却突然抬头，眼神惊恐：“等等……信号断了，可为什么……能量读数还在上升？”
陈涵舟查看腕表上的探测仪，脸色骤变：“不对劲！港口方向……有新的波动！比刚才强十倍！”
张肃猛地回头。
只见远方海岸线上，那座曾被他们以为已经瘫痪的能量核心，正重新亮起刺目的红光。一圈圈波纹自塔顶扩散，穿透大气，直射宇宙深处。
“不可能！”章茜素尖叫，“我们明明拆掉了主控模块！”
“除非……”张肃瞳孔收缩，“有人重启了它。”
“谁？”
答案很快揭晓。
一艘小型快艇破浪而来，停靠在航母侧舷。一个身影跃上甲板，穿着熟悉的防护服，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是林昭。
那个早在两周前就被宣布死亡的生物工程师。
“好久不见。”他摘下口罩，露出毫无伤痕的脸，“抱歉骗了你们。我一直在等这一刻。”
“你没死？”陈涵舟怒吼，“你早就投靠了‘引导者’？”
“不。”林昭摇头，“我不是叛徒。我是始作俑者之一。”
他举起手中的遥控器，轻轻按下按钮。
轰??！
港口能量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一道赤红色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层，与宇宙某处遥相呼应。
“你们以为切断信号就能阻止进化？”林昭大笑，“错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人类需要被重塑，而我，将是新世界的先知！”
“你疯了！”章茜素怒斥，“你亲手制造了这场末日？”
“我拯救了文明！”林昭双目赤红，“看看你们！自私、贪婪、愚昧！为了私利互相残杀！而‘引导者’给了我们机会??剔除劣质基因，保留最优个体，建立绝对理性的社会！这才是真正的进步！”
张肃缓缓站起，将郑欣妤轻轻放在地上，用外套盖住她冰冷的身体。
他一步步走向林昭，每一步都伴随着寒气的蔓延。
“你说你是为了文明？”他声音低沉，“那你告诉我，郑欣妤算不算劣质基因？老李算不算？小林算不算？那些宁死也不啃咬同类的普通人，是不是都该被淘汰？”
林昭冷笑：“感情蒙蔽判断。牺牲少数，成就多数，这是必然选择。”
“那你呢？”张肃忽然停下，眼中寒光暴涨，“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在‘引导者’眼里，你也不过是个工具？等它真正降临，第一个清除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掌控全局的蝼蚁。”
林昭脸色微变。
但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异变再生。
郑欣妤的身体忽然剧烈抽搐，银纹再度浮现，且比之前更加密集。她的手指微微勾动，竟自行坐了起来。
“不可能……她应该已经耗尽了……”林昭后退一步。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吗？”郑欣妤缓缓抬头，声音平静，“容器，也能吞了主人。”
她抬起手，那枚晶体芯片悬浮而起，迎风暴涨，化作一面巨大的数据屏障，横亘于天地之间。紧接着，她指尖一点，屏障分裂成千百道光刃，齐齐射向港口能量塔。
轰！轰！轰！
连续爆炸震耳欲聋。能量塔剧烈摇晃，支撑结构一根根断裂，最终轰然倒塌，赤红光柱戛然而止。
林昭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你们毁了一切！”
“不。”郑欣妤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我们只是夺回属于人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