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银纹缠绕上林昭的手腕。他拼命挣扎，却发现全身机能正在被迅速封锁。
“你要做什么？”
“让你听听那些‘劣等人’的声音。”她说。
下一秒，林昭双眼翻白，意识被强行拉入一段段记忆洪流：
他看见母亲临终前握着他的手说“活下去”；
看见孤儿院的孩子们围在一起唱生日歌；
看见一名士兵用自己的尸体挡住毒气泄漏口，只为让更多人逃生……
这些画面不断冲击着他构筑多年的信念高墙。
“不……这不是真相……这只是弱点……”
“这就是人性。”郑欣妤轻声道，“你可以否定它，但无法消灭它。因为它存在于每一个愿意为他人付出的生命里。”
林昭跪倒在地，泪流满面。
片刻后，他抬起头，声音沙哑：“杀了我吧。”
“不。”张肃走过来，一脚踢飞他手中的遥控器，“你活着，才能亲眼看着你的‘新世界’如何失败。”
远处，天边泛起微光。
黎明即将到来。
章茜素抱着探测仪，忽然愣住：“信号……真的断了。而且……全球范围内的丧尸活动正在减弱！它们……好像失去了统一指令！”
陈涵舟激动地拍着匡淼的肩膀：“听见了吗？我们赢了！”
张肃没有笑。
他转身看向郑欣妤，却发现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银纹缓缓消散，如同晨雾遇阳。
“你怎么了？”他冲上前扶住她。
“我说过……融合不可逆。”她微笑，“我只是用了最后的力量，把‘引导者’的权限锁死。现在，它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但代价是……我的存在本身，成了封印的一部分。”
“不……不会的……一定有办法……”
“别难过。”她轻轻吻上他的唇，“这一生，能遇见你，是我最幸运的事。”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随风飘散，融入初升的朝阳之中。
海面平静如镜。
张肃跪在甲板上，久久未动。
良久，他缓缓站起，望向东方。
“她说要把真相告诉世界。”他对众人说，“那就从现在开始。”
他从地上拾起那枚残留的晶体碎片，握紧。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风起了。
带着希望，也带着伤痛。
但这一次，人类终于掌握了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