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孩子身上带伤,但他穿的衣服保暖又干净,而且除了腿上的骨头有问题外,身体状况很好,浑身的白毛蓬松有光,在这种冰寒的恶劣环境下,一个残疾小孩得到这么好的对待,怎么都不可能是被抛弃的。
“找到了。”
奥尔怀疑这些狼人的生存方式很可能接近因纽特人,住在冰屋子里,他原本还担心高空飞过的乌鸦很难发现他们的踪迹,结果是他想对了,可也想错了——狼人还真的住在冰屋子里,但不代表他们在屋子外头就没有生活痕迹了。
这是个很小的村庄,七座小冰屋里三外四地排列着,以冰屋的大小,就算里头的人塞满了,也绝对没有一百个人,更何况塞不满,奥尔怀疑这里连三十人都不到,这个村落也实在是太小了。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七座小冰屋的中间应该是个小广场之类的地方,中间是个火塘,里边正燃烧着煤精,小广场里整齐地摆放着作用不同的晾晒架,有的晒着皮革,有的晒着肉或鱼。但不知道为什么,乌鸦没有看见任何生物活动痕迹。
“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家,飞过去吗?”奥尔问。
“正常过去吧。”达利安抱着小狼崽,眼睛看着奥尔背后……的两架巨大的雪橇。
拉雪橇的是健壮高大的驯鹿(马赛克变的),每架雪橇各两头。两架雪橇里堆的都是食物,没有其他物资,毕竟他们俩追求的真实感也只是“感”,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被达利安包裹严实后,小狼崽安稳下来了——要杀他不会在意他的保暖,更不会动作这么温柔。他很自觉地变回了男孩状态,奥尔眼神瞟过,流露出一丝遗憾。虽然小男孩也长得很萌,但毛茸茸的小狼崽才是最可爱的。
狼人小孩的资质一向强,各方面的发育在诸多种族里都是靠前的。
在达利安怀里的男孩,眼睛已经黏在了驯鹿上,羡慕又期待。
达利安抱着男孩坐在了第二架雪橇的后半段,那儿已经空了正好能让一个人坐在里头:“奥尔,毛被子在哪儿呢?”达利安对奥尔眨眨眼。
奥尔立刻从只有食物的物资堆里拽出来了一条崭新的熊皮毯子,亲自给达利安和小男孩裹上,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又亲了亲达利安的脸颊,莫名有一种照顾老婆孩子的满足感。
“坐好,我们出发了!”奥尔站在了雪橇后方,似模似样地甩开了鞭子,抽了个响鞭,驯鹿也仿佛真的训练有素,只听声音就迈开四蹄奔跑了起来——要是真打上了,岂不就是他自己打自己?
“冰屋子里也没人。”乌鸦化成马赛克进入了冰屋中打探情报,但所有的屋子都是空的,“但火都还烧着,有个屋子里的锅都烧煳了。”
他们集体去捕猎了,但老人和孩子呢?村庄太小恰巧没有已经失去劳动力的老人,他们发现的小狼崽是唯一留下的孩子的?那就是集体参与某种仪式?
可外头小广场的火塘烧着,冰屋里的火也烧着,就算这里的人有不熄火的习俗,人离开也该把食物拿下来吧?在这种冰天雪地的环境里,食物和燃料必定是最珍贵的物资。
这里的村庄很小型,很可能就是因为食物获取过于困难,奥尔和达利安一路上见到的动物越来越少,这附近更是只偶尔见到一些雪兔与雪狐。
“我们过去后,我闻闻味道吧。他们应该不会像小家伙一样,从雪地下面走。”
至于今天没下雪但找不到踪迹,也不奇怪,这地方总会有小范围的降雪,或者没雪,但只是大风就能在眨眼间把雪地吹平,掩盖住一切痕迹。
村庄距离这儿并不远,驯鹿雪橇可以说是眨眼即至,随着村庄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小男孩越来越紧张,他紧紧拽着达利安的衣服,不断摇晃,他嘴巴张开,发出“啊啊”的声音,这个一路上不吭声的小男孩原来是个聋哑人。两人认不出他的口型,但很清楚这是让他们快跑。
这个男孩儿的家里,发生了什么?
“嗡~”怪异的噪音在奥尔耳边响起,这种环境下还有什么虫子生存吗?
达利安突然轻笑了起来:“吹笛人。”
“老朋友啊。”嗡嗡的声音停止了,对方看来在附近,躲得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