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半只脚,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南絮回头,刚才还霸道地圈着她的人,此刻双眼紧闭,宛若睡着了般晕倒在地。
*
大夫来得很快。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大夫就从内室出来,向南絮说明情况。
“回夫人,伯爷是因手臂上的烫伤没有处理及时,又吹了寒风,再加之心潮起伏,血海翻涌,引起的高热不退。幸而夫人给伯爷上了药,那药药效极好,伯爷手臂上的伤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只是,到底亏了身子,在下给伯爷开几幅固本退烧的方子,待伯爷醒来,给伯爷喝下,再静养几日就没事了。”
南絮端坐上首,听大夫说起心潮起伏,血海翻涌,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掩了掩唇。
“那就有劳大夫了。”
说着,叫玉祥带大夫到后面开药。
南絮则掀开帘子,进去瞧躺在床上的段文裴。
“给我吧。”
丫鬟拧了帕子准备搭在段文裴额头,见南絮发话,忙递了过去。
“去,叫刘回进来回话。”
丫鬟说声是,出去叫人。
内室一时只剩坐在床沿的南絮,和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段文裴。
天光早已大亮,金黄的阳光穿过影壁,挤过树梢,从半开的支摘窗倾斜而下,洒在天青色的帐帘上,也落在段文裴那张刀削斧刻的脸上。
南絮触了触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然烧得滚烫,难怪说话做事全然不像平日里那般淡然冰冷。
南絮撇嘴,她就说,先头那些话做不得真。
她有些敷衍的把冷水打湿的帕子放在他额头上。
没拧干的水珠子从额头蜿蜒而下,滑过面庞,隐没进衣领。
而高高在上的魏阳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时候,岂不是可以任意施为?
南絮玩心大起,忽地生出戏耍的心思。
她伸出手,轻轻触了触他合上的双眼,指尖下移,划过高耸如驼峰的鼻梁,继续往下,是嫣红有型的唇瓣,就是这,像能勾人魂魄似的引着她沉沦其中,不能自拔。
她鼓着腮帮子,捻起他的下唇,往外扯了扯,又突然松手,让嘴唇弹跳着缩回去。
如此往复,犹不能解恨,南絮干脆双手齐上,又去扯他的两腮,揪他的耳垂,要是可以咬人的话,她还想在他脖子上咬两口…
“咳咳,夫人,您唤我。”
刘回进来,看到的便是自家夫人咬牙切齿地在自家爷脸上’蹂躏‘。
南絮镇定自若地收回手,神色不变地看向刘回,丝毫没有被人撞见的窘态。
“刘管事可知,伯爷这伤是怎么回事?可是在宫里伤的?”
“这,这…属下也不清楚,只是昨晚伯爷从宫里回来就已经这样了。”
南絮挑了挑眉,“昨夜进宫,你没跟着你家伯爷?”
刘回不敢隐瞒,说是。
这就奇怪了。
刘回可是段文裴的长随,哪一次进宫都没少了他,为何昨日没让刘回陪着去。
况且,昨日段文裴连番抗旨不肯进宫,她虽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来,宣武帝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的。
这种时候更应该带上刘回,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人应对。
“你既然没进宫,干什么去了?”
她记得,她回府的时候并未看见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