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人本就衷心。现在她身为主子,却能这般和气地对待他们,他们四个更加努力地护着她。
俩侍卫本来就是胤禛挑选的,曾是骁勇善战的兵士,如今离开了战场也是武艺好手。至于那个伺候的婆子和丫鬟,都是认真选出来的,十分机灵。
当时八阿哥的人在门外叫嚣着的时候,婆子和侍卫用身体抵着大门,丫鬟从后边藏在暗处的一个小门悄悄溜出去,跑了两条街到雍亲王府求助。
当时胤禛和珞佳凝都不在家中。
好在郭络罗氏有雍王妃送给她的令牌。
小丫鬟拿着令牌去雍亲王府。门房的人早就得了王妃的叮嘱,见到令牌必须第一时间护住郭络罗氏。
门房当即叫了几个护院去郭络罗氏那边。
也幸亏小丫鬟脚步不停跑得气喘吁吁赶得快。当护院到达郭络罗氏家里的时候,大门的门栓已经被那些个人给撞开来。
八阿哥府上的家丁执着棍子虎视眈眈望着郭络罗氏。
郭络罗氏被婆子和俩侍卫护在身后,虽然吓得脸都白了,却依然脊背挺直和他们冷眼对峙着。
雍亲王府的护院岂是等闲之辈?
八阿哥府上那些成日里闲得厉害的家丁,压根不是雍王府训练有素护院的对手。护院们虽说才几人,却三下五除二把那十几个人给打趴下了。
家丁们惹不起雍亲王府,屁滚尿流离开,走的时候骂骂咧咧。
珞佳凝把这些凶险都掩在了肚子里,只笑着宽慰康熙帝和德妃:“郭络罗妹妹现在没甚大事,皇阿玛和母妃无需太过担心。”
倒也不是她不想说实话,而是郭络罗氏叮嘱过她,不让她把郭络罗氏如今的困境告诉皇上。
郭络罗氏看来,她已经不是皇家儿媳了,再让皇上为她的事情而费神,哪怕是几句话的费神,也实在是不应该。
珞佳凝答应了她后,自然要按照约定的来。
德妃闻言后怕地拍拍胸口:“幸亏没事,听旁人说的时候,可吓坏我了。”
康熙帝却拧眉,与德妃说:“老四媳妇儿素来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你真信她没事?”
说罢,他抬眼问四福晋:“你再和朕说说细节地方。但凡有一处有漏洞的,朕就给你个;‘欺君’的罪名。”
珞佳凝讪讪笑着,磕磕巴巴将当时的情形说了。
德妃听得睁大了眼睛:“胤禩做事儿这般无情的吗?郭络罗氏好歹给他当了好些年的嫡福晋啊!”
她实在想不通,一日夫妻百日恩,八阿哥居然这般无情无义,居然对一个为他操持后宅十几年的女子下了这样的狠心。
康熙帝却了然地点点头:“朕知道胤禩是这样的人,方才想着雍王妃可能是没说完。现在一问果然如此。”
“那四福晋为甚刚才不说?”德妃奇道:“皇上和我一向疼爱你,即便是知道了你随意把府中令牌给了郭络罗氏,我们也不会生气的。到底曾经妯娌一场,她现在又唤你一声‘姐姐’,帮助一下也没什么。”
珞佳凝只能实话实说:“是郭络罗妹妹不让我讲的。”这便将郭络罗氏那番“不想让皇上为她费心”的字句讲了。
康熙帝沉默良久。
说实话,八福晋那孩子自打成亲后,他一直不太待见。如今那孩子和离后,反而是性情脾气比以往好了。
可见老八多么不是东西。
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自从嫁给了他便变得大不如从前,和他分开就转好。足以见得是老八这个人不行。
康熙帝正这般想着,便见四福晋盈盈一拜。
他忙让她起身:“你这是做什么?自家人在私底下不必如此多礼。说几句话就来行礼,大可不必。”
珞佳凝不肯起:“皇阿玛,恕儿臣逾越。儿臣想为郭络罗妹妹求皇阿玛赐两名侍卫守护在她宅子外头,薪酬可从雍王府账上走。有了皇阿玛的庇护,想必郭络罗妹妹才能不受八阿哥的打扰。”
康熙帝忍不住道:“朕呵斥过胤禩,让他不准去打扰,不就可以了?”
“皇上,这事儿不是这般想的。”德妃身为女子,设身处地想过之后,便也明白了四福晋的用意,缓声与康熙帝道:“今日八阿哥去了,皇上可以训斥八阿哥。明日八阿哥的狐朋狗友们去呢?皇上难道还能一个个召他们进宫来训斥吗?”
康熙帝虎目圆睁:“你这是甚话。朕怎有那个闲心去管这许多。”
“臣妾不过是举例罢了。”德妃笑道:“臣妾也觉得皇上的时间珍贵,大可不必浪费在那些登徒子身上。想必四福晋也这样想的,所以求了皇上赐两个侍卫。”
康熙帝若是年轻时候,想问题十分迅速自然能明白四福晋的意思。
他如今到底是年纪大了,思维缓慢一些,经了德妃提点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思索过后,康熙帝与四福晋道:“也不必另外赐侍卫了。就你和老四给她的那两个侍卫,朕给个口谕,命他们俩好好地护着郭络罗氏。让梁九功去说。另外,朕赏赐郭络罗氏一柄玉如意,就让她搁在家里,看谁敢欺她辱她!”